把灯笼递给了环儿,撑着腰作势在nǎi娘发乱的头上打量了几眼:“早前老三的小妾哭哭啼啼得跑到我屋前说,园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叫她撞见了。原是想这必是不可能的事,却又想着最近手里活忙,自是松散了管教,于是便估摸着若是今日真捉到了个把个,也要杀他个鸡,来敬个猴。”
恶人屋里出的终究是恶人,如今既已栽赃,那簪子必定是落在了大嫂的手里,要不然,大嫂也不能这般确定。
“不知道嬷嬷对此有何看法?”大嫂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把簪子在nǎi娘的面前,明晃晃的招摇了一下。
“大夫人明察,鄙人就是有十万个心,也不敢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nǎi娘连磕了三个响头,一个一个都撞击在我的心尖上。如果我在外面是不是一切就会有解释的余地。
“也是嬷嬷是茜娘身边的红人,茜娘小管不住嬷嬷也是必然。”大嫂俯视着地上的嬷嬷,用着我听不大清楚的语调说着什么话。以我如今的角度,我只能看见嬷嬷对我做着,千万不要出来的口型。我的脚已经跨出了一只到外头,nǎi娘的头就叩得更响了:“都是鄙人的错,和姑娘没有一分关系。是鄙人自己,仗着年轻貌美,做了下贱的事,望大夫人看在鄙人也是尽心尽力服侍主子的份上网开一面。”
我咬碎了嘴唇,刚想踏出另外一只脚时,一阵酸麻让我没了力气,只能呜咽着祈求nǎi娘别再说了。
“我也是明白人,自会在国公爷面前给嬷嬷说些好话,只是要看嬷嬷知不知道怎么做了。”大嫂摆摆手,叫四面候着的家奴上前重绑nǎi娘。
“鄙人也不知还有没有那个福分能再见一次茜姑娘。”nǎi娘说这话的时候,余光还是在看着我,我一滴泪无声无息中划过脸颊。
“姑娘好,鄙人就好”最后那句话,是自问,也是自答。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瘫软,为什么,自己没有勇气站出去说清楚,是什么让nǎi娘这么诋毁自己,一定和我有关,不行,我要去找大人。
我支撑着弱小的身子,全身的血液因麻木还没有流畅,咯着得双脚早不是自己的了。穿梭在丛林间,我仔细寻找刚才两人留下的证据。可是,有心人下的套子,又怎会留下捕兽闸。忘了是怎么回到了屋子,也忘了是怎么褪去的衣裳,只有外头喧闹的议论声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做梦。
“姑娘,秦嬷嬷被抓起来了。”吉香还是咋咋呼呼得跑进来,就见我一身光溜得裹在被子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我吞住了话,吉香不是nǎi娘,她不是能掏心掏肺的人:“给我熏套热乎的衣裳,我去大人那看看。”
“是。”
无论如何,总还是要拼上一拼。nǎi娘,你一定要等我。
“说来也真是无奈,我不过是叫他们把她关在柴房里,等大家问起的时候再带来问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撞墙去了。”
我脚一软,跌坐在地,身子不住控制的颤抖,发狂似得拽着大嫂的袖子痛苦道:“为什么要逼她,为什么……”
“茜娘,我不是也才知道吗,你看,环儿还是气喘着跑来告诉我的。”大嫂摆脱了我的手,一脸愧疚得直叫我恶心。
“nǎi娘自始至终都是最自爱,最守规矩的人,为什么不给她机会,为什么啊!!!!!!!”我愤怒得想甩那张丑恶的面孔,却奈何,人小,根本连领子都够不着。
国公夫人抱过狂躁的我,握在怀里:“你最是善良不过,恶仆又怎么会给你知道。你大人刚睡着,咱们轻些。”
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我打开国公夫人的双手,连带着往昔的苦怨都集聚于心:“都是你们的自大,自以为,害了最爱,最疼我的人。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