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将手中的茶瓷不在外人的眼前砸出了,顿了口道:“回府,做什么烧香。”
刚进自家府内,一屋子人,无人敢出气,全都大言不出的跪在大殿内。殿上唯一坐着的只有国公爷,连国公夫人也被取消了听帘的权利。我跪在娟娘,齐芳的后面,和诠郎一列。诠郎比籍郎略长两岁,却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年方八岁,个子还不及国公爷的膝盖。也许只有羸弱的他才会在这府内过得安详自在吧。
“范fù,一言数口,搅家无宁日,七出犯四出,其一无子为大,其二未有孝顺父母兄长,其三口多言,曲是非,其四,善妒无贤惠之名,望吾儿思令休之。”国公爷命三哥上前跪地,如此说等于断了范氏的退路。
长达二十年的夫妻,三哥竟一滴泪未掉,一句求情的话也未提,只是唯唯诺诺得做小人样:“尊大人教诲。”并附上三个未着地的三个响头。
“范氏,你的嫁妆沓子全由你自己点算,不必留下一丝一毫。”国公爷不等范氏再哭诉些什么便吩咐大嫂道:“去把先头在长安的三家铺子契约拿来。”
大嫂不甘也不敢吭声,慢吞吞不情愿的跟着夏管家去点算取契约。
“范氏,三家铺子随你取哪家,也算是答谢你在我府内精心时候过的日子。”国公爷撇了一下嘴唇,无奈而笑。
三家铺子分别是开在长安城三处地,分为珠宝,服饰,脂粉。珠宝开于繁华地带素来人气高涨,服饰和脂粉也就是家中女眷平日里砸点钱闲玩的东西,不用想,范氏也是选了珠宝。
“行,够大的胆子,但愿你能撑得住这个饭量。”国公爷暗自嘲笑愚fù不可及。
第三十一章 活
我全跪于地并没有抬眼却也是知道国公爷话里的失望和讽刺,但又想在如今,被休的女子能得回嫁妆的本就不多,还能得到一家收成丰厚的铺子肯定是没有几人的。
“事后,所有该结清的债务,都由大媳fù处理。两日内,休书就会送到你家府上。你此番回屋收拾东西即可上路。”国公爷是下了狠心,一点退路也不留。
范氏终是没忍住,撕心裂肺得哭了起来。我闻那悲泣之声颇为不忍,竟也有动容的流泪,一个女子得了钱财失了清白又用何用。
满屋子的人竟没有一个为范氏求情的。我偷眼瞧着范氏,有些冲动得想为她拖得那么个几日,却被一旁的诠郎拽住了,低声道:“我知妹妹好心,但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慢慢移过来的nǎi娘相劝道:“这未必就不是范氏想要的结果。”
一个激灵,如果说范氏未曾想到自己会被休,那三哥就是连枕边人都利用了,但我想更多的是,范氏应当是料想到的,还这样义无反顾的做,到底是为了三哥,还是为了自己已无从考证。
就在我还在纠结要不要为范氏求情的时候,已有两位粗实婆子架着被打得惨不忍睹的桃香上来。
“贱皮子还是嘴封得狠。就直道是三夫人,哦不,范氏做的事。”听着话我抬眼看去,只见一位长相彪悍,腰宽三尺,看起来颇像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叫我望着都觉得恐惧的粗实婆子,拽着桃香血淋淋的发尾。
“哼,就算不是范氏,也和范氏脱不了关系,带下去吧,找人牙子,发卖到那突厥边界之地去。”
“是,国公爷,只是在打落的这贱皮子的时候,发现她怀了孩子,如今还在肚里却已是死胎了。”那婆子扫了一眼跪地的人,见着有我们这些小孩也就没有掀起那裙络子给看。
国公爷打从把桃香抬进来时就未曾看过一眼,现下也只是挥挥手叫抬出去解决了再卖。
拍在地上的手心里直冒汗让我在这已然入夏的时分里都觉得寒冷。我侧过头,看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