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勃发,仿佛如何也折不断的一把出鞘玄铁剑。
舞台下涌起疯狂的掌声,这场酣畅淋漓的屠戮能令人心中吐出一口恶气,人类从古至今总是期待着善者得上天堂,恶者需下地狱,现实却往往叫人失望。艺术浑然自成一境,与现实若即若离暧昧不清,它永远追求着至真至美至善,洗涤着心灵,也圆了人们的期望。
“菲尔是忠实的教徒,连上帝都爱听他的琴声,再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加虔诚。”
“他是巴林之后的又一个音乐圣徒。”
“菲尔完成了音乐生涯中的重要奠定地位的作品,我无法想象,今天还能有谁能够和他相提并论,当然,也许我们应该期待一下周的表现。”
“我得说,也许不该太过乐观,菲尔他过去抛不开查尔默斯的影子,而今天的作品,我在里面听出了周的骷髅狂欢……这不是个好兆头。”
“下一名选手是周,哈哈,我猜组委会一定是做了手脚,将他们两人安排在了最后,否则谁还有心情弹琴?”
“菲尔的表现太过亮眼,不知道周能不能顶住压力。”
镜头没有跟到后场,周怀净上场之前,陆抑帮他整了整松开了点儿领带,再用手帕帮他擦了擦手。
“去吧,二叔在二楼看着你。”陆抑捏了下他的耳朵。
周怀净严肃地点点头,叮嘱:“二叔要好好听我为你做的曲子。”
陆抑嘴角一僵,给他一个恶劣的眼神,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明晃晃笑着:“我会一丝不漏地听你弹完。”好叫你体验体验什么是二叔和浴缸和你……
周怀净颊边酒窝向内陷进去,笑容软得可爱,听话地上台去了。
周怀净上台之后,立在台上站了一会儿,似乎察觉不到台下等着他动作许久而躁动的声音。
他是被菲尔的表现吓到了吗?
揣测和疑惑充斥在台下和电视机前,连天朝辛苦翻墙的众人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连坐在电脑前看直播的周家人也困惑又紧张。
只有林老,微微抬头看到二楼的一扇贵宾室的窗旁,出现了一抹人影向着舞台上的人远远招手,登时脸都黑了。再一看坐在身边来套关系的查尔默斯,林老心情更是不佳,对这个妄图来挖墙脚的臭老头不给好脸色,生硬地盯着台上的人。
周怀净一看到陆抑出现在窗口,终于转身坐到钢琴前。他要让陆抑从头听到尾,完完整整地感受他的热情。
现场一片死般的寂静。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情不自禁放轻了。
在菲尔那场演出之后,所有人的情绪都绷到了极点,对周怀净的期待更是达到另一种高度,倘若他表现比菲尔还逊色,就算依然是优秀,也会被踩到泥里——之前被捧得多高,失败就会摔得多惨。
镜头对着少年的脸庞,这张典型的东方面孔五官并不深邃,却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不是惊心动魄,而是细水长流,眉目清冷婉约,令人无法不侧目,由衷而生出“好看”的念头,细细思来又不知道为何如此。大概是只有浸润在音乐之泉中,才能催生出这样的清泠泠的傲骨来。
周怀净短短的瞬间不知怎的思绪竟飘到了上一世,刹那间想到他对钢琴的喜爱远胜过对父母的喜爱,而对陆抑的喜爱远胜过对钢琴的喜爱。
这般天生不近人情的xìng子,本该注定孤独一生,偏偏遇见了陆抑。大约两个孤星入命的人相互依偎,便能冬中取得半寸暖吧。
镜头动了动,转向了周怀净的手指。
那双手干净修长,备受呵宠,于是才能这般在黑白琴键上,动人得使人生出好好亲吻一下的念头。
叮咚。如水落泉中,一滴一滴,连绵成一片。
敲击在琴键上的手指只是轻轻地、悠悠地,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