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父的话,你全都当作耳旁风了吗?”
贾赦终于隐隐想起了这些话。忙道:“爹的话,儿子时时记在心里。刚才是心乱如麻,才一时想不起来。”
贾代善给气笑了。
他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的手肘支在案上,手抚着头。一边呵呵地笑,一边流下泪来……
笑声中,带着哭音。
渐渐地,哭音压过了笑声。
代善这又笑又哭的表现,把在场的贾敬、贾政等人吓得都傻了。
在他们心中,代善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似乎永远都成竹在胸,永远都镇定自若,何曾这样失态过?
元春有些不放心,但隔着屏风,她又不能扫描代善的身体状况。
“祖母,我去看看祖父,我有些不放心。”元春跟贾母说了一声,便从屏风后走出来。
抱着代善腿的贾赦,再次吓了一跳:“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在这里?!”
元春压根儿懒得理会他。
医疗系统一扫,再为代善诊一诊脉,元春道:“祖父大病初愈,此时不宜过度悲伤。还请祖父多多保重。”一边说,一边给代善按摩穴位,助他稳定情绪。
代善惨然一笑,道:“元元,这几天,祖父时常会想:你把我救回来做什么?我若就那样死了,也不会知道这些破事儿,倒也干净……”
元春叹息:“祖父一向英明,为何有此掩耳盗铃之语?”
代善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久久地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把大老爷带下去。”
贾赦还没有得到代善的宽恕,还不甘心,还要求情,代善却冷喝一声:“把他带下去!”
郑复等人连忙上前,边拉带劝地把贾赦拖出去了。屋子里陷入了难堪的静默之中。
贾母从屏风后转出来,哭得眼睛红肿。
她在代善面前跪下,哭道:“那混帐东西做出这种事,无论太爷今日如何处置,都是理所应当。只是太爷与我都是年过花甲的人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又岂是轻易承受得住的?太爷今日狠心处置了他,异日再想起他来,心里岂有不痛的?我没能教出个好儿子,愧对贾家列祖列宗,原也死不足惜。可太爷是朝廷的柱石,家里的脊梁,若因这孽畜伤了身子,岂不是大不幸?便是九泉之下的婆婆,怕也要不自在了!我今日不求太爷轻饶了他,只求太爷好歹留他一条命,留些儿退步的余地……”
代善被她一席话,说得老泪纵横。
愧对贾家列祖列宗的,又岂止他的老妻?他这个荣国府的当家人、贾赦的亲爹,更是难辞其咎,更加无颜面对先人!
他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块帕子,拿帕子捂着眼睛,泪如泉涌。
元春一直监控着代善的身体情况,暗暗忧心。
过了好久,代善的情绪才缓过来。他拿已经泥泞不堪的帕子擦了擦眼泪鼻涕,元春连忙贡献了自己的干净帕子给他,免得他越擦越恶心。
代善稳住了情绪,叹息一声,静静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对贾敬说:“开祠堂吧!叫族里成年的爷们都来。珠儿和琏儿也去。二丫头叫nǎi嬷嬷抱着,一道儿去。”
贾敬和贾政答应一声出去了,各自行事。
代善朝贾母和元春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元春迟疑了一下,道:“祖父,还是让我在这里陪着吧!我保证一句话不说话。”
代善拒绝了:“不必!出去吧!”
元春无法,看着代善似乎也确实平静下来,这才扶着贾母出去了。也不敢走远,就在穿堂里候着。
没过多久,贾敬便来通报:贾氏宗祠已经打开了,族中的已成年的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