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鹿鸣》在《宵雅》之首。马、蔡以为风刺,盖齐、鲁、韩三家之说,犹《关雎》刺时作讽也。吕元钧谓:陈古以讽,非谓三诗作于衰周。
宵雅肄三,《丽泽论说》以为夜诵,此门人记录之失。《读诗记》取郑、董二子,以“宵”为“小”,则夜诵之说非矣。
刘原父曰:“《南陔》以下六篇,有声无诗,故云笙,不云歌。有其义亡其辞,非亡失之亡,乃无也。”朱子谓:古经篇题之下,必有谱焉。如《投壶》鲁、薛鼓之节,而亡之。《仪礼疏》曰:“堂上歌者不亡,堂下笙者即亡。”
《诗》芑有三:“薄言采芑”,菜也;“丰水有芑”,草也;“维糜维芑”,白粱粟也。《礼记》引“丰水有芑”,郑氏注:芑,枸檵也。杞有三:“檵无折我树杞”,柳属也;“南山有杞”、“在彼杞棘”,梓杞也;“集于苞杞”、“言采其杞”、“隰有杞桋”,枸檵也。荼有三:“谁谓荼苦”,苦菜也;“有女如荼”,茅秀也;“以薅荼蓼”,陆草也。
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后汉?西羌传》:穆王西征犬戎,迁戎于太原。夷王衰弱,荒服不朝。乃命虢公率六师伐太原,而戎至于俞泉。宣王遣兵伐太原戎,不克。盖自穆王迁戎于太原,而太原为戎狄之居,宣王仅能驱之出境而已。其后料民太原,而戎患益深。郦山之祸,已兆于此。其端自穆王迁戎始,西周之亡,犹西晋也。籍谈曰:“晋居深山,戎狄之与邻,而远于王室。王灵不及,拜戎不暇。太原,晋地。书此以补《诗说》之遗。
《史记?周纪》: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汉?匈奴传》: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jiāo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允之故。岂不日戒,猃允孔棘。”注云:“《小雅?采薇》之诗也。”《古今人表》懿王坚诗作,注:“政道既衰,怨刺之诗始作。”然则《采薇》为懿王之诗矣。《史记?匈奴传》不云懿王。《诗谱序》:懿王始受谮烹齐哀公,夷王失礼之后,邶不尊贤。《正义》谓:变风之作,齐、卫为先。齐哀公当懿王,卫顷公当夷王,故先言此也。愚谓:《采薇》正雅,当从毛氏,若变风则始于懿王。
《史记?匈奴传》周襄王与戎狄伐郑,戎狄逐襄王,于是戎狄或居于陆浑,东至于卫,侵盗暴虐中国,中国疾之。故诗人歌之曰:“戎狄是应”、“薄伐猃狁,至于太原”、“出舆彭彭,城彼朔方。”《汉?匈奴传》则曰:“宣王兴师命将,以征伐之。诗人美大其功曰:‘薄伐猃允,至于太原’、‘出车彭彭,城彼朔方。’”以《六月》为宣王诗是也。以《鲁颂》、《六月》、《出车》为襄王诗,以《出车》为宣王诗,而《史》、《汉》又不同,皆未详。
《文王》之诗曰:“文王孙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显亦世。”此周所以兴也。宣王之后为幽王,《斯干》之祥,《黍离》之萌也。太师皇父之后为皇父卿士,尹吉甫之后为尹氏太师,蹶父之后为蹶维趣马,申伯之后为申侯,则与犬戎灭宗周矣。君臣皆弗克绍,周焉得不替乎!
吉甫作诵,美诗以名著者也。家父作诵,以究王讻。寺人孟子作为此诗,刺诗以名著者也。为吉甫易,为家父、孟子难。
“皇父孔圣”,自谓圣也。“具曰予圣”,君臣俱自谓圣也。自圣者,乱亡之原。光武诏:上书者不得言圣。大哉言乎!
“既克有定,靡人弗胜”,言天之胜人也。“藐藐昊天,无不克巩”,言天之终定也。申包胥曰:“人众者胜天。”人曷尝能胜天哉?天定有迟速耳。《诗》所以明天理也,故不云“人胜天”。
凡百君子,各敬尔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荆公谓:世虽昏乱,君子不可以为恶。自敬故也,畏人故也,畏天故也。愚谓:《诗》云“周宗既灭”,哀痛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