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路边已经备好滑竿:“皇上要去见人,何必带上老臣。”
赵殷看他一眼,回头喊来身边的人,将一人从队伍后头拉了上来。
“石银华,朕带你去见见你义父生前的老朋友,你觉得如何?”
听到赵殷的声音,那被拉上前来狼狈不堪的人抬起了头:“皇上如果觉得那人将会争权夺位,直接杀了就是,何必处处求证。”
银华在赵殷逼宫当日,就被他的人控制住了。原本,银华该以叛国通敌的罪名,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被处以极刑。
只不过当得知,银华自幼由已死的大太监石公公抚养长大,与石公公jiāo好的长秋寺住持明慧大师也十分亲近,赵殷当即将人从牢里带出,拉着来到了临商镇。
赵殷毫不在意银华的挑衅。
这个人在他的眼里,其实已经与死人没有差别。不过是让他躲苟延残喘几日罢了。
“走吧,上山。”
这座曾经远近闻名的寺庙时至今日,里头仍有一块石碑,刻着当初捐资建造寺庙的善人的名字。其中最前头的那人,就是先帝身旁专门负责后宫事务的大太监石公公。
石公公的本名,就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只记得自己大小就流落街头,得当年年纪还小的明慧大师几顿斋饭的恩情,之后入宫为奴也仍旧与小和尚时常联系。
等到年纪大了,见到个凄苦的小孩,感同身受,便收作义子提拔教导,使其成了皇孙身边最得力的小太监。
之后,与明慧大师一道建成了这座长秋寺,也算石公公入宫这么多年来,做的最大的一桩善事。
“银华,你义父若是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是大钺氏安chā在我大延境内的一个探子,你说,他老人家会不会从地下蹦出来打死你?”
赵殷看着石碑上石公公的名字,笑道:“他收养你,提拔你,最后得来的,是你里通外敌,将赵氏江山的点滴透露过赫连氏。石银华,朕真应该让你跪死在石公公的坟前。”
银华冷着脸,扭过头去,神情瞬时变了。
那一头,一身袈裟的明慧大师,双手合十,慢慢走来。
他的眼疾已经好了不少,更是陆续听说了边关的那些事情,此时听到赵殷的话,看向银华的眼神就变得陌生了许多。
“伯伯……”
明慧大师目光微动,却是转身看向赵殷:“皇上,这边请。”
谁也不知,一个远在深山的大和尚,是如何知道圣驾驾临的。
正如,谁也不知,这一晚,明慧大师与赵殷究竟谈了什么,只晓得禅房里的蜡烛亮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天明时,有人发现银华跪在了石公公的衣冠冢前。等到赵殷从禅房出来,负责监管银华的护卫已经发现,他咬舌自尽在了坟前。
得知消息的赵殷只是皱了皱眉头,听见明慧大师一声“阿弥陀佛”,颔首道:“如果死透了,就找个地方葬了吧。”本就是个该死之人,死在收养自己的人坟前,兴许是为了赎罪。
众人听令,分出一批人去山里葬银华,留下的那部分被赵殷驱赶到远处。就连长秋寺其他的和尚,也被远远的拦着,不许接近一二。
“皇上,这寺里的其他人,与此事毫不知情,还请皇上饶过他们,莫要牵连无辜。”
明慧大师躬身行礼,远远瞧见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个孩子被人拦住,无奈地叹息一声。
赵殷低笑:“朕才登基,不会妄造杀孽。但朕同样不允许,有任何可能会威胁到朕的人活着。”
他冷冷地看着明慧大师,想起昨日这个老和尚同自己说的那番话,越发不能想象那些年,他那个流落在外的弟弟曾经遭受过些什么。
“朕会看着你,做到昨夜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