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手好车。一路上十分平稳,夜里在中途一家邸店中落脚。五味和邵阿牛吃饱喝足后,很快就在屋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大小呼噜你起我落。
就住在隔壁的楚衡揉了揉眉头,借着烛火,摊开了手里的书。
一刻钟后,窗子被人抬起,已经爬惯了窗户的陆大人果不其然从外头爬了进来。
楚衡看看根本还没上闩的房门,再看看捡了凳子就坐在身边的陆庭,问:“不走门?”
“不走门。”陆庭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那门的确还没上闩,“这家邸店开关门动静太大。”他顿了顿,“五味会醒。”
你倒是知道!
楚衡丢开书,直接道:“做?”
他原以为明日就能到江城,如果凑巧正好可以找到回扬州的船直接走人,因此陆庭十有八九会在今晚爬床,但意外的是,他话音刚落,陆庭竟然摇头了。
“不做?”楚衡一愣。
陆庭起身,一把把人抱起,一道躺在床上。两个人面对面看着,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不做,就这么让我抱一晚。”
楚衡一时无言,然而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直到将人整个拢进怀里,这才听到耳侧一声叹息。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垂,靠着陆庭的肩头,闭眼数羊。
两具身体靠的很近,彼此的心跳也都清晰可闻。
一声一声,比催眠的曲乐更能令人缓缓入睡。
第二日的行程依旧十分顺利。
车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并不多,陆续有几个商队经过。停车休整时,邵阿牛下车向商队询问,得知江城码头上确有一艘船,正准备晌午后出发去扬州。
等到了江城码头,楚衡很快就找到了那艘说要去扬州的商船。恰好是之前送楚衡来江城的那一艘,船老大殷勤地将他迎上船。
船工们正在做开船的准备,楚衡从舱房出来,意外发觉陆庭仍旧骑着疾幽,留在码头上。
楚衡盯着他看了会儿,扭头道:“五味,取包里的那支笛子来。”
陆庭一直留在码头上,目送楚衡上了船,身影消失在甲板上。可船未开动,他便也跟着没有动。
疾幽习惯了听从指令,这会儿嘴里嚼着楚衡临走前特地做的麦芽糖,跟着主人当望夫石。
收起登船跳板,船工在甲板上扯开嗓子吼:“开船啦!”
船帆张开,呼啦啦被风吹响。疾幽像是不喜欢船帆鼓动的声音,冲着缓缓开动的商船喷了几下响鼻。
陆庭俯下身子,拍了拍马脖子,准备调转马头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北风猎猎,江水滔滔,从船上忽有笛声,悠扬入耳。
明明船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陆庭就是知道,这悠悠远远的笛声来自那个青年,来自他赠予的那支白玉长笛。
疾幽不动了,舌头舔了舔马嘴,扭头向陆庭讨要麦芽糖。
从笛声中抽离出来的陆庭低头拍了拍马脖子,低声道:“就那两包,吃完就没了。省着点。”
商船上除了楚衡,还载了另外几名顺路的男子。听船老大说,是经商的胡人,出钱拜托商船送一程。
楚衡并不在意,吃过船工送来的吃食后,转头便躺在舱房的小榻上闭眼小憩。
舱房外,能听见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有些沉。
还有他听不懂的说话声,似乎是胡语。
楚衡翻了个身,很快就在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胡语中睡去。
这船一坐,就是半个月。
外头的北风太大,吹得楚衡连舱房的窗子都不敢打开。只开一条缝,冷风灌进舱房,就能让他冷上一整天。
这日,他难得开次窗,却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