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的少年奄奄一息,完全昏睡了过去,耳边还回荡着晚儿手腕铃铛的声音。
回到院落,娘亲林氏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晚儿,才出去迎接,晚儿跑几步,奔到娘亲怀中,道:“做好饭了吧,晚儿可是饿坏了呢。”
宠溺得抚了抚晚儿的脑袋,林氏道:“早就好了,已经热了一遍了,我们吃饭去。”
过了半月的功夫,林氏的精神比白天好了些,晚儿一边吃饭一边说道:“我明日再请了大夫来瞧瞧,看来这个大夫是不错的,娘亲脸色好了很多。”
“这些日子娘做了针灸,新来的大夫给我开了药。”林氏开口,晚儿诧异,道:“针灸?谁做的?我怎么不知道?是娘亲自己请的大夫吗?娘哪来的钱呢?”
林氏放下筷子,手抚在晚儿的脸上,开口道:“是你爹。”
如果说震撼对一个人来说是心跳乱拍的话,那么这三个字晚儿的心忽然像停掉了一般,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她抬眸,满脸不可思议得看着她自己的娘,那个亲口说她的父亲早在出生之前就去世的人。
“晚儿,对不起。”林氏说着,晚儿忽然开口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林氏点点头,泪如雨下,晚儿起身:“为什么骗我说他死了,为什么?重要的不是他是否养育了我,而是他还活着,还好好得活着。”晚儿也哭了,这一刻,她没有想过去怪罪父亲,而是因为娘亲的欺瞒而伤心,她不在乎这个父亲是否曾经做了什么,她现在唯一可想的便是他还活着,好好得活着。
“娘,他在哪里?”晚儿央求着林氏,林氏哽咽道:“在松溪镇,半月前便来了,偷偷给娘治病,却并未说半分缘由,说要见你,只是娘亲担心……”林氏不安得看着晚儿:“娘担心你一时接受不了,你性子单纯,我怕晚儿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当有些事情来的太快的时候,当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判断对错的时候,我们总会想着最好的那一面,就如同我们一直以为没有却假设拥有得更好的一样。
跟在娘亲身后,站在松溪镇的一个客栈门口,脚步却怎么也不能移动半分,娘亲林氏回头看着晚儿,眼中略有心疼,道:“晚儿,娘知道娘该让你见你的父亲的,一旦见到了,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晚儿只要记得他是你的父亲就好。”
不知道娘亲说此话是何意,也根本听不下去,脑海中只有见到父亲时的模样,推开二楼的门,晚儿屏住呼吸。
“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晚儿抬眸去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人端坐在案子前,在写些什么,除了说了两个字之外,连头也没有抬。
林氏回头看了晚儿一眼,道:“我领了晚儿来见你。”
“看到了。”他说道,仍旧是没有抬眼,过了半刻的功夫,也许是要写的内容写完了,他才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眼睛只在晚儿身上看了一眼,“倒是很像。”
“像什么?”晚儿突然开口道,只是她这一问,林氏立即拉住了她不要她说话,自己开口道:“夕呢?她还好吗?”
她此话一出,晚儿诧异得看着林氏,林氏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那人停了半刻,方说道:“等有机会再告诉你。”
话语如此之少,晚儿的心仿佛都凉了半截,眼睛却直直得看着面前的人,只见龙祖温抬头:“看够了吗?如果看够了就回去。”声音中没有一点温度。
林氏看出了那人的頽累便领了晚儿出来,晚儿站在原地不动,骨子中的倔强让她杵在了那里,最后看林氏央求的眼睛,怔怔得跟着林氏走出了客栈,晚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样,那是他的父亲吗?那是他十几年未见看到却没有半分亲切的父亲吗?
回家的路上,晚儿一句话未说,只是跟着娘亲林氏身后,回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