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jiāo待道:“是超表哥说的,他觉得若是自己会些武艺的话,阿姐你也不会被坏人掳走了”
别看谢玄人小,这一通话却是说的飞快。郗超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就急忙伸手要去捂谢玄的嘴,可惜他的动作慢了半拍,等他的手到达谢玄嘴边的时候,这一番坦白从宽的jiāo待已然落入了谢道韫耳中。
谢道韫从未想过郗超会因为此事而自责,闻言心弦一动,低眸沉默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若是放在前世执行任务之时,谢清必定会逢场作戏、假意逢迎了,要么斜睨着娇嗔一句,要么热情如火的拥抱他一回。可是如今,他并不是什么任务目标,也不是那些巧言令色的花花公子,只是一个真的在因为自己遭受伤害,而深深自责的人。面对这样的人,谢道韫有些不知所措了。
士族讲究的是风流气度,哪里有人肯大汗淋漓的去习武?那是庸鄙之人的行状。可他却卖力的学了,是自责也好,是为了宽慰自己也罢,只是这一身湿衣薄汗却是实实在在的。
郗超见谢道韫不言语,也摸不清后者在想些什么,顿时没了主意。搔首踟蹰了半晌,却只换得冬日的冷风,引出一个喷嚏来。
这一个喷嚏却是引起了场上之人的注意,原本正在给他们演示招数动作的郗路身体一滞,回头瞧见谢道韫后,便急忙上前见礼。而一直清冷的立在一旁的男子也回过头来,冲着谢道韫躬身一揖。谢道韫这才认出这人的面容,竟是一直在谢奕身边伺候着的郗弓。
“弓二叔,原来你也回来了,昨日却没有看到你。”谢道韫笑着扶起郗弓,这个身材修长瘦削的男子。
郗弓面色清冷的道:“昨日去为置办弓箭了。”
郗路怕谢道韫听不明白,便上前补充道:“小娘子,郗弓昨日去市集为这几个小子买弓箭。您也知道郗弓的脾气,若是挑不到上好的,他就不肯回来,忙了一整天,入夜后才回。所以才没有去接小娘子,还望小娘子不要怪罪。”
谢道韫也早就知晓郗弓清冷的xìng子,闻言便笑道:“瞧路叔这话说得,我是那样的人么?你们忙你们的,我就是随意看看。”
“哎好”郗路应了,又对郗弓道:“我这面的都训完话,你呢?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郗弓歪着头微微想了想,没有说话,而是上前随手拿起一副弓,又取出三枝羽箭,在之前那六人训练的横线处站定了,引弓后片刻不停,连瞄准都不必,唰唰唰便是三支羽箭的连shè。
等众人回过神来去看靶子,只见三支羽箭不偏不倚,正中圆心。
郗弓此时已经放下弓箭重新走了回来,轻声道:“完了。”
完了的意思是说,他的训话已经完毕了。
郗路面露尴尬,与郗弓的一言不发,只用三枝羽箭震慑全场相比,自己方才的大呼小叫实在是太过粗鲁了些。
被训练的几名护卫得了解散的命令,向着三位小主子告罪后便退了下去。几人聊着闲话,只有郗弓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若是说起来,郗弓其实更像是一枝利箭,不论是站在哪里,都笔直笔直的。他的面容其实十分清秀,只是其上笼罩的常年不化的冰霜,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路叔,那**去救人,可受伤了么?对了你相救的那对母子,他们怎么样了?”谢道韫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忙问道。
“我这皮糙ròu厚的,能受什么伤。至于那对母子……”郗路眉头微蹙,面上有悲色一闪而过,有些语无lún次的道:“其实是一对母女。一个小女孩,听她娘亲说,刚刚出生三个月。只是一出生就没了娘,实在是可怜的很了。”
谢道韫微微一怔,问道:“你是说,那个女子没有救下,只是将她那时抱着的孩子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