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钱往那小女孩儿的身边伸。
那小女孩儿耸了耸肩,笑道:“没事儿,反正也不是我的钱”说罢,她随手将钱袋扔回给身旁的男子,笑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二十文钱,那摊主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原以为那男子是那小女孩儿的兄长,听二人方才的对话,似乎也不怎么像啊真是奇怪了……
他又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忙将那二十文钱仔细的收了。这二十文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他平日里两三天的营业额。他看了看天色,准备现在就收摊,去买上一只肥鸡回家。自家的女人刚刚生完儿子,虚弱的跟什么似的。弄上一只鸡,儿子喝汤,自己的女人吃ròu,至于自己……嚼嚼骨头就成谁让咱是男人咧……
怀抱着这样温暖的念头,跛脚的摊主推着晃晃悠悠的木车,在雪地上压出两道长长的车辙印,吱吱嘎嘎的远去了……
邺城的一个雍容华贵的府邸,刚刚做完“日行一善”的日常任务的谢道韫走进了正堂。
她本是想找些水喝,刚一迈进正堂,却见一个角落中坐着一名黑衣男子。她的身形一滞,转身就想往外走。
“回来了?”那黑衣男子却率先说话,目光仍是不离开自己手中的军报。
“逛的如何?有何感慨?”他继续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询问着。
谢道韫无奈的撇了撇嘴,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抓起身旁的茶壶为自己倒茶。连饮了三盏后,她才觉得身上的寒气消了不少。满意的叹了一口气后,她缓缓坐下,淡淡的道:“不怎么样。至于感慨……”
她看了看正堂中的富丽堂皇,冷笑了一声,道:“朱门酒ròu臭,路有冻死骨。”
听到这句话,黑衣男子的目光终于从军报中移了出来,他平静的看着谢道韫半晌,直将谢道韫看的头皮发麻后,才将目光重新低下。
“你们那里也一样。”男子淡淡的说着,可是话语的内容却很刺骨,很真实。
谢道韫耸了耸肩,并没有出言反驳。
“你为什么不反驳?你们晋朝的士大夫不是最喜欢清谈辩论的么?”黑衣男子这时却来了兴趣,平淡的问道。
“第一,我不是士大夫。”谢道韫又优哉游哉的饮下了第四盏茶,摇着右手食指道:“第二,我们那里确实也一样。”
黑衣男子微微冷笑,道:“你们晋朝不是自称礼仪之邦么?不是称其他国家都是蛮夷么?怎么,你们竟然会和蛮夷一样?”
“是人都一样。”谢道韫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道:“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就是这个贫富分配不均的问题。这是历史演变和发展中的必然结果,也是没有任何制度能够彻底解决的问题。说到底,这是一个制度问题,也是一个哲学问题,归根结底是人xìng的问题。研究起来太费脑子,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谢道韫在心中还加了一句:“若是你想这个问题想的分不清本我和自我,整天逢人就我‘我是谁’,那我该怎么回家?”
黑衣男子似乎被谢道韫的话绕的有些糊涂,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军报,走到谢道韫身旁,也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水,细细饮之。
“若是你伤好了,明天就送你回去。”仍是那样波澜不惊的语调,谢道韫从他的话中完全听不出任何感情。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低眉垂首,轻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送你回去?”
谢道韫轻轻点头。
男子微微沉吟,把持着茶盏的手轻轻晃动了几下,氤氲的热气从中飘散开来。他道:“打仗是男人的事,跟女人和你们这些小孩子有什么关系。”
“既然无关,何必屠城?”谢道韫的声音很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