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恍做不知的抬手止住了众人的见礼,冲着郗超的问道:“这诗是你写的?”
郗超躬身笑道:“非也!超才学浅薄,焉能做如此传世之作?这是文绮兄的大作!”
“哦?”谢安眉毛轻挑,面色变幻了一下,放柔了声音,问向“贺子斌”道:“这诗是你写的?”
谢道韫的脸红了大片,一颗小心肝噗噗的跳,生怕谢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听得谢安开口询问,也只好硬着头皮,道了声“是”。
“嗯!你是谁家的?以往怎么没看见过你?”谢安继续问道。
还没等谢道韫开口,却见小谢玄不知从何处拱了出来,拽了拽谢安的衣角,眼巴巴的瞧着谢安道:“叔父!他叫贺子斌!他的娘亲的从兄的姑舅的远房侄女就是我的娘亲!”
这小子!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闹腾?
谢道韫差点昏厥,狠狠的瞪了谢玄一眼之后,冲着谢安尴尬的咧嘴,嘿嘿一笑。
谢安面色怪异,有些泛红,明显是想笑又强行忍住的模样,半晌之后,才答了一个“哦”字,语气平淡的道:“谢家的亲戚中竟有如此人物,我竟是不知的。”
只知教书的谢静之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早就凑到了谢道韫的手书旁边,很是感慨的在一旁啧啧赞叹。
谢安看着那面露窘态的“贺子斌”,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后生可畏”后,便也走到谢静之身边,看谢道韫的手书去了。
“兄长以为如何?”谢安开口问道。
谢静之苦笑连连,长叹一声,道:“笔力未逮,但气候已成!其傲然放旷、狂dàng恣然之意,老夫亦需望其项背!更不要说这诗的本身……哎!”话虽然没有说全,但其中的萧然之意,却尽入了周遭人的耳中。
“铁,非煅之不能成其锋!”谢安拍了拍谢静之的肩膀,微笑道:“如此璞玉落入兄长的囊中,还需兄长好好雕琢啊!”
谢静之微微一怔,旋即恍然。笑着应下,脸上的沧桑之意已是去了大半。
谢安见谢静之心结已解,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冲着“贺子斌”挥了挥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来,道:“文采斐然,很好!很好!只是……”谢安指着其中的那句“谢公行处苍苔没”,问道:“我此生,并没有去过庐山啊?”
“啊?”谢道韫站在原地,面色十分精彩。
而如今,正被众人以或崇拜或惊艳的目光膜拜着的谢道韫,面对着谢安的疑问,只能在心中痛呼一句“李白害我”!
旧时王谢堂前燕第三十八章米粒之光难争辉
其实,李白《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的那句“谢公行处苍苔没”中的“谢公”,所指的是谢灵运而不是谢安。
可是如今正是东晋永和四年,时人口中的“谢公”指的正是谢安,而原本的谢玄之孙谢灵运的灵魂,还在宇宙洪荒的旮旯里晃悠着……
“这个……”谢道韫尴尬的要命,脸红到耳朵根儿,原想吱唔着混过去,却见族学中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哪里避得开呢?
于是乎,谢道韫从盘古开天想到了魏武挥鞭,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哪里有姓谢的名人……
冲着谢安嘿嘿的笑了笑,“贺子斌”挠着头道:“安石公改日去庐山上逛上一逛,不就成全晚生了么!”
若是换做平日,谢朗怕是早就捏住谢道韫此话中的把柄,开始进行攻击了。可是今日,他已经被谢道韫的才气所震,只是目光有些木然的盯着书案上的诗作,嘴上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谢安大袖一挥,爽朗一笑,道:“好!若是庐山真的如此美妙,我不去那里一游的话,岂不是愧对此生?诗好,字也不错!最难得的是,你还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