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的圣人之心。她只是她,一个灵魂离体后,复又重生于这个时代的过客罢了。
是啊!即便过了整整七年,前世的记忆仍旧在头脑中反复着,久久的不能忘怀。虽然她明白,如今的自己早已不再是谢清,而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一个名叫谢道韫的女孩子罢了。
微微一笑,谢道韫从恍惚间抬起了头,四顾而视,发现自己正被满脸喜色的弟弟拽着,向着乌衣巷口的方向走着。
仆从们着急忙慌的撵在身后,口中还不住的唤着“小郎君慢一些”之类的话语,着实比那夏虫还要聒噪许多。
这可是堂堂乌衣巷,所居住的都是王谢大族,难不成还有什么不长眼睛的匪徒,敢在这里行凶么?
谢道韫也懒得说什么,只是任由着小小童子在前面拉扯着,再望向四周的高门瓦墙时,眼神中就多了一丝迷离。
“呼!”小谢玄总算是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不住的往太庙的后面瞧。可恨自己身高不够似的,谢玄总是将脖子伸的长长的,似乎只要看得再高一些,就可以看到那隐在太庙后面的牛车一般。
“莫要着急!玄儿你将老子五千言背诵一遍,叔父就好回来了!”谢道韫微笑着摸了摸谢玄的头,柔声说道。
“阿姐此话当真?”谢玄眨着眼睛问道。
“当不当真我不知道!”谢道韫笑着道:“不过,若是叔父归来的途中,能够听到玄儿背诵经书,必然会十分欣喜的!也许,免了玄儿三五天的课业也说不定!”
小谢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阿姐此言有理!”说罢,便真的高声诵起老子五千言来。
此时,这姐弟二人以及身后的一干仆从,都立在桥头。那些个仆从们,也都如谢玄方才那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不住的往太庙的后面张望着,似乎下一刻,大家就会看到那个颇负盛名的谢公,坐着牛车,挥着麈尾,风流潇洒的向着这边微笑。
谢道韫站在桥头,却是将众人的面色尽收眼底。
谢安常年在会稽东山隐居,并不时常回京都,这些府上的仆从们,有很多都只是听过谢安的盛名,却从未见过谢安的模样。
晋人尚美,传说中那风流绝艳、才华横溢、体弱多病的一代美男卫玠,就是在一次入建康城时,被城中的fù女们围观,香囊水果一个劲儿的往卫玠的手中塞。这也就罢了,女郎们还牵起手来不让他离开,结果这个羸弱的走三步都能捂着胸口喘几口气的一代绝色美男,就这样活生生的被人看死了……
所谓看杀卫玠,便是如此典故了。
而如今,虽说谢安已经将近而立之年,但他久负盛名,而且容貌也是甚美的。此次从会稽归来,定会有人得到消息!
谢道韫不由得在想,还好叔父的身子骨不错,否则的话,从朱雀门到得家门口的一路周折,若是换成卫玠在车中,非要大病一场不可!
连自家的下人都期盼成了这副模样,跟别说那些个普通百姓了!
立在桥头的谢道韫暗生感慨:这样的景象,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能想象的出来呢?都说古时的女子如何保守,可即使是在前世,也无法随意的看到如此景象吧!
想起前世,谢道韫的心思便又有些恍惚起来。
她如今正立在朱雀桥头,而她脚下缓缓而驰的河水,便是那最为著名的秦淮河。当然,此时的十里秦淮还没有那些艳名,虽有画舫林立其间,却也不过是星星点点罢了。更别说什么秦淮八艳,还有那红鸾帐里的二八佳人。
只有秋水无语东流,在夕阳的漫溯成金黄金黄的一片,静谧着,又像是低声吟唱着,那些横亘了千年万载的曲调。
此时的秦淮河,还只是一个稚嫩的幼童,但终有一天,它会仍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