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计不要看了。”黄文汉对圆子道:“你十点半钟约了谁?在何处相会?”圆子望黄文汉笑道:“就是白天里对你说的那所在,约了今晚再去。你陪妹妹去看,不是一样吗?”黄文汉道:“既是这样,不去看也罢了,小姐也不会肯和我一个人去看。”圆子道:“去时我原也一同去,不过演完之后,须你送她一送,你又何必有意作难。”君子道:“我回家也不用黄先生送。若两位定要我去看,且同去看到十点半钟再说。”圆子道:“很好,就是这么罢,不要再议论,耽搁时间。”君子遂起身。
黄文汉叫下女拿了围襟来,三人一同出去家门,一边走一边商议到哪一家活动写真馆去看。商议妥了,到锦辉馆。黄文汉买了门票,三人在特等席里坐下。约莫看到了十点多钟,黄文汉忽转脸一看,不见了圆子,便问君子道:“你见姐姐何时起身去了?”君子连忙回头看了一看道:“刚才还在这里和我说今晚的影片好看,怎的便不见了?或者是往厕屋里去了,不然就在化妆室。”说着,低头在席子上看了一看道:“她的围襟脱下来放在这里的,于今没看见了,莫不是她一个人先去会她的朋友去了?”黄文汉心中情知可是会李锦鸡去了,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暗想:她时常说要找君子做替身,今晚将君子引诱得来,她悄悄的抽身跑了,不是明明的教我下予吗?只是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难道她真个变了心,已不愿意嫁我了吗?看她这两日,三回五次的有意给我下不去,明目张胆的喊出来要去偷人,不是有意想气得我丢她吗?但是你这又何必,我虽有些不是,不应该嫖了柳花一晚,嗣后又吊君子的膀子,但是这都是无意识的举动,毫无足计较的价值。难道你的心里,便以为我真是欢喜君子,定要吊这膀子吗?我今晚偏要给你看错。想罢,正yù和君子说今晚不用再看了,君子已开口说道:“姐姐既悄悄的去了,我也要回去,先生一个人在这里多看一会何如?”黄文汉点头道:“小姐请便。我也就要回去了。”
君子辞了黄文汉,无语低头的去了。黄文汉虽仍坐在那里看,觉得异常无味。思前虑后想了许久,结果还是与圆子离开的好。
她这种女人,思想太高,猜忌心太重。将来带回中国去,稍有不如她的意,也没有法子钳制得她住。中国人娶日本女人回国,一言不合,即要求赔款离婚上了当的不少。她今日既是这样对付我了,我何可再执迷不悟。我一向虽也时常做离开之想,只因她还不曾做到山穷水尽,到底和她有了几个月的感情,一时决心不下。今晚算是被她做绝了,我若再不能决心离她,也不算是人了。黄文汉xìng情本来是个斩钉截铁的,此时已是决意与圆子离开。可怜一段美满姻缘,竟是这样一转念,便没有团圞之望。看起来,少年恩爱夫妻。无论遇着什么关头,都须相见以诚,若一使xìng子、施手段,便没有好结果了。
闲话少说。再说当下黄文汉已决心与圆子离开,便也无心再看活动写真,立起身来,无精打采的出了锦辉馆,思量归家如何与圆子开始谈判。一路想到家中,实在想不出个不动声色的法子来。进房不见圆子,只见下女拥着火炉,坐在房中打盹。
黄文汉想起圆子去会李锦鸡的话,不禁呕的心痛。解了围襟坐上来,推了下女一把。下女惊醒起来,望着黄文汉道:“你没见太太吗?”黄文汉也不答话,双手据着火炉的边,目不转睛的望着炉火出神。下女见了这神情,知道黄文汉心中有事,便不敢开口。起身走到书桌面前,拿了封信,递给黄文汉道:“太太给我的,教我jiāo给你。”黄文汉且不伸手去接,就下女手中看那信,不曾封口,上面写着“旦那样御中”(老爷启之意)五个字。陡然吃了一吓,连忙接了,抽出来看,一张两尺来长的信纸,竟密密的写满了。原书是日本文,不肖生因她写得还好,特照着意思,一句一句的译了出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