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替袁世凯当侦探去了,不知他们内容到底怎样。”黄文汉望着罗福笑道:“呆子你要仔细些,她既嫁了个袁世凯的侦探,须提防她报你这三巴掌之仇,说你是乱党。”罗福鼻子里哼了声道:“我怕她!我只在日本住,看她怎地奈何我?”一行人说笑着,火车已到中央停车场。
黄文汉别了众人,看电柱上的挂钟,已到四点十分,心想:君子此刻必下了课,在护国寺玩耍。我何不再去走一遭,看是怎样?主意打定,便由小川町坐往江户川的电车。刚走至护国寺门首,早望见君子穿着淡红小袖散花棉袄,散披着头发,趿着一双橡皮底草履,和两个一般大小的女孩子,在护国寺内草坪里抛皮球玩耍。见了黄文汉,似乎有些害羞,丢了皮球,红着脸与黄文汉行礼。黄文汉连忙脱帽还礼,走近身去笑说道:“小姐昨日不曾来此地玩耍?”君子笑道:“谁说我不曾来?”黄文汉道:“我昨日午后到这里看一个朋友,怎不曾看见小姐?这两位也是同学的吗?”
君子点头,正待和黄文汉介绍,忽见大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打扮得如鲜花一般艳丽,笑吟吟的望着自己点头,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女人与我素不相识,如何会望着我点头?想是她认错了。君子心中这般想,眼睛不住的在那女人浑身上下打量。黄文汉背大门立着,不曾看见,听得脚步响,又见君子似乎出了神,即掉转身来看。不看犹可,这一看,只恨他爷娘不曾替他生得两支翅膀,好冲天飞去,避了这女人的面,又恨这地不能裂一条缝,好立刻钻进去,藏了这个身子。黄文汉正在进退为难的时候,那女人已走近身边笑道:“你送行如何回得这般早?这位想就是君子小姐了?”这几句话,只急得黄文汉一张脸通红,心想:既被她撞破了,没法,暂时只得硬着头皮,拼着夜间去向她赔罪。当时定了定神,勉强笑着向君子绍介道:“这便是内人圆子。”君子听得,连忙深深的向圆子鞠躬行礼。圆子答礼笑道:“小姐不要听黄君说谎,我和黄君只是朋友。屡承黄君的情,要和我约婚,我因自己的容貌、学问都一毫也匹配黄君不上,从不敢起这个念头。前日听得黄君说起小姐,我就羡慕得了不得。几番怂恿他,要他来看望小姐,不料昨日来迟厂些儿,小姐独自玩了一会就回府去了。今日天幸遇着小姐,小姐却不可辜负了黄君这一片爱慕之诚。黄君为人最是多情,我只自恨命薄,不堪与他匹配。”君子见圆子口若悬河,无端的说了这一大篇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两个同玩的女孩子见天色已是晚餐时候了,都不辞而走的归家晚膳去了。君子见了,也待作辞归家。圆子如何肯放?一把拉住君子的袖子笑道:“论年纪,小姐比我轻得多,我胆敢呼小姐一声妹妹。妹妹不笑我妄自尊大么?”说完仰天格格的笑。君子此时不知要怎么才好,用那可怜的眼光望着黄文汉。黄文汉也正在叉手躬身,如聋似哑的时候,被君子这一望,望得他更加着急。喜得人急智生,当下笑向君子道:“圆子君认小姐做妹妹,我也与有光荣。此后望小姐不必客气,多与圆子君亲近。我此刻还有点小事须去料理,圆子君可多陪小姐玩玩。”说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圆子说道:“你走哪去?”黄文汉即停了步,回头见君子推着圆子说道:“姐姐,由他去罢,我不愿意他在这里。”圆子笑道:“他去了如何使得?妹妹你不知道她很愿意在这里。”黄文汉笑道:“我实在有点事要去干。好夫人,放我去罢!”说时已提步往外走了。
圆子见黄文汉已走,便向君子说道:“他走了不要紧,我自陪妹妹去各处玩耍好么?”君子道:“时候已不早了,我要回去,免得母亲盼望。姐姐何不同去我家坐坐?”圆子喜道:“好极了。只是我去妹妹家,妹妹对母亲将如何说?”君子沉吟道:“姐姐说如何说好?”圆子笑道:“只说是同学罢了!”君子点头道好。二人遂携手出了护国寺,旋走旋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