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就猜错了。我今日洗澡换衣服是例外的。因为昨夜有两个习柔术的朋友拉着我和他们较量,累出了几身大汗,今日不能不洗澡换衣服。你这气不真是受得冤枉吗?”圆子连连摇手道:“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你不在外面嫖了,为什么下衣怕我看了?你近来对我的情形大不如前了,我难道一些儿也不理会?你自己摸摸良心,我哪一些儿对你不住?自从进你家门起,每日担惊受怕,一个心都为你用碎了。我不为你,我认得什么梅子、春子,哪得有这几个月的苦吃?真是小心小意衣不解带的伺候人家,都是为你。何尝安享过一时一刻?你想想,我何苦是这样?就图的是你一个人!我早晓得你是这般过河拆桥的人,我没处讨苦吃了,要巴巴为你是那样尽心竭力!”圆子旋诉又旋哭起来。
黄文汉想起圆子数月来受的辛苦,心中也有些替她委屈。
料道事情瞒不过去,心中深恨下女,不该当着圆子拿了下衣摇头掩鼻,加圆子的疑心。回头见下女还站在房里,遂厉声叱她出去。下女弯腰拾了衣,鼓着嘴出去了。圆子呼着下女道:“今天的衣服不准你洗!你敢洗了,我就请你滚蛋!”下女在外面应道:“太太不嘱咐,我也不会洗。这种脏衣服也要我洗,真没得倒运了。”黄文汉忍不住笑骂道:“你这鬼东西,我那衣服什么地方脏了?你怕你太太的气受得不够,还故意无中生有的捏出这些话来。”圆子气道:“她是故意的吗?你自己去拿了看看!”下女也在外面哼着鼻子道:“还要说不脏?除非是哄瞎子罢了。”黄文汉自己也不曾留心,不知如何弄脏了,只得认错,向圆子赔不是。谁知这不是倒赔坏了,圆子更痛哭起来。下女又跑进房来说道:“好呀!只一诈就自己招供了。”黄文汉才知道受了她们的骗,下衣上原没有什么脏。
圆子既知道黄文汉实在是在外面嫖了一夜,登时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黄文汉没法,惟有作揖打拱连赔不是,一边骂下女快滚出去。下女望着黄文汉挤鼻子努眼睛,黄文汉只当没看见。圆子哭得头昏眼肿,跑到卧房内打开箱子,将黄文汉做给她的衣服都倒出来。随手拿了一件,用脚踏住一边袖子,手扯着衣领用力一撕,只听得“查”的一声,撕了一道尺多长的破口。提起来想再撕几块,黄文汉已跟了进来,一手夺了笑道:“你恨我,打我两下出出气好了,这衣又不曾得罪你,撕它做什么?”圆子也不答话,弯腰又拿一件,来不及用脚踏,两手握了往左右只扯。偏偏拿了一件夹衣,裁料又很牢实,圆子能有多大的力,哪里撕动了分毫?只急得圆子一副脸通红。
黄文汉又一把夺了,仍笑嘻嘻的道:“你若真讨厌这衣,慢慢的处置它就是,何必急得这样?”圆子一眼看见了那梳头的镜台,举起来往席上就砸。梳子、篦子以及零零碎碎的整容器具,散了一房。幸是一块很厚的玻璃砖镜子,碰在那软席子上不曾打破。而那鱼鳔胶成的箱子,已打得四分五裂了。下女听得响声,也跑进来看。黄文汉拿了下女出气骂道:“都是你这东西挑拨出来的是非!还跑来看什么?”下女不服道:“怪得我吗?谁教你到外面去开心的。到这时候怪起我来了。”圆子砸了镜台,想再寻几样物事砸破了出气。顺手捞起把茶壶,举起要砸,下女忙喊道:“太太不要砸破了,又要怪我挑拨是非!”圆子不听犹可,听了更加冒火,怕席子软了砸不破,向墙跟前用力砸去。一声响,砸作几块。里面的茶水茶叶,溅了半房。
黄文汉打着哈哈道:“声音响得清脆可听。”回头笑向下女道:“你太太只要打破了东西,就可以出气,快帮着你太太打东西!只要得你太太气醒,连房子都毁了也不怪你。”圆子打了几样,手也有些软了,望着下女道:“这些东西我也用它不着了,免得留在这里又好去送那些野狐狸精!”
黄文汉知道女人的xìng格,吃醋的时候,越敷衍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