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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催着黄文汉吃酒,黄文汉又喝了两杯,对梅香、友奴道:“此刻天气凉了许多,你们再舞一套可好?”

    梅香道:“舞什么?”黄文汉道:“请你们舞个最好的。”梅香道:“最好的是什么?”黄文汉道:“浅川。”四人听了,都伏身笑起来。黄文汉笑道:“不相干,这是最雅致的。”说时,从瘦蝶手里接了三弦子弹着,叫千代子、瘦蝶唱。原来浅川是个极yíndàng的歌,舞起来,有两下要将衣的下截掳起,做过河的样子。日本女子,本来是不穿裤的,掳起衣来,什么东西也现在外面。在往年唱这歌舞的人,不过将衣角些微提起,故词曲虽yín靡,也还不要紧。近来一般艺妓,想买客人的欢心,渐掳渐高,于今是差不多要掳到肚脐眼了。然这歌只有清官人才肯舞,也只清官人舞了才好看。黄文汉弹着三弦,千代子、瘦蝶二人唱,梅香、友奴二人便舞。黄文汉目不转睛的望着,舞到那掳衣的时候,只见四条白藕,莫如筑脂刻玉,一转身跳了过来。那两缝红如渥丹的yīn沟,恰恰与黄文汉打个照面。黄文汉不知不觉,将三弦子一撂,一手拖了千代子,一手拖了瘦蝶,要大家舞。二人无法,只得都掳起衣,五人混舞一房。舞完了,复坐下痛饮。

    一升酒饮完,黄文汉已大有醉意,拖着千代子到外面,倚着栏干问道:“你的熟待合室是哪家?今晚可陪我一夜么?”

    千代子点头笑道:“只要老爷肯赏脸,我的熟地方,这馆子里知道。老爷坐车到那里叫我就是。”黄文汉笑应了。进房,下女已开了帐上来。黄文汉看友奴、梅香的祝仪,每人只有五角,并酒菜不到十二块钱。黄文汉拿了一十五块钱给下女道:“这帐单你拿下去,将二人的祝仪,每人补成一块。再替我叫乘车,剩下的就赏你,不必找来了。”那下女磕头道谢,四个艺妓也磕头走了。千代子到下面,jiāo待了一句才去。

    黄文汉在楼上整理了衣服,下女上来,说车子已来了。黄文汉装喝醉了,伏在下女肩上,一步步踏下楼来。馆主人垂着手站在楼梯旁边,恭恭敬敬的鞠躬道谢。馆主人的老婆,用个小金漆茶盘捧着帐单,黄文汉摆手道:“替我撕了,收着做什么?”(日本人做生意收条最要紧)馆主人的老婆才笑着撕了。

    馆主人扶黄文汉上车。黄文汉一边取帽子对馆主人行礼,一边问:“车夫知道地方么?”馆主人连忙答应已说了,车夫也连忙答应已知道了。说着,扶起车子就走。黄文汉一看,前面尚有一个车夫,用绳子一端系着扶手,一端系着他自己的腰上,拼命的拉着往前跑。黄文汉心想:他们都以为我是日本的什么大人物,故用这样的排场对我。要是在东京,这十几块钱,还不够叫万龙一回局,能玩出什么名色来?一个人在车上得意。那车风驰电掣的,瞥眼到一家挂伏魔家灯笼的门首停了。走前的车夫早就解了腰间的绳子,将头伸进门去,高声报道:“客来了!”拉扶手的车夫便伸手来扶黄文汉道:“大人到了。”

    黄文汉下车,见门口已跪了个中年fù人。黄文汉也不做声,装出十分醉态,踉跄踉跄的跨了上去。fù人忙走向前,引黄文汉到一间八叠席子的房内,请黄文汉坐。见黄文汉有些醉意,即递了个腕枕过来,出去托了杯浓茶,放在黄文汉面前,问道:“老爷想叫谁呢?”黄文汉故意沉吟了一会道:“叫千代子来罢。”fù人看了黄文汉一眼,答应着去了。

    黄文汉看那房中的陈设,虽不华丽,却也得体。迎门悬了一张横额,是落了希典的款(希典就是乃木大将),只怕是假的。

    额下竖着四页屏风,却是泥金的。隔屏风两尺远的光景,安一张小乌漆几,几上一小白磁瓶,瓶中chā了几枝菖蒲花,相映得倒十分有趣。不一刻,fù人走了进来道:“已着人叫去了。只是千代那小妮子脾气乖张得很,老爷从前与她没有过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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