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跌倒，仰面朝天。

    一声喊叫，那时吴二惊醒，忙起来细看。见程氏倒地，口吐白沫，两眼上翻。吴二大惊叫道：“了不得了，二nǎinǎi跌倒了，快些起来。”大家掺扶，登时仆fù使女连两位少爷都爬起来，七手八脚，将二nǎinǎi抬上床去。吴二忙烧开水，先泡了一碗姜汤灌下去，幸亏还会喝水，只听喉中痰响，两眼上视，嘴歪舌木，说话不清，竟成中风之症。吴二又惊又急，眼巴巴盼天明。那二nǎinǎi口中哼哼，说了些活，有一半懂，有一半听不清楚。说是不能翻身，身体麻木，还要喝两口姜汤。吴二忙又冲姜汤下去，少时沈沈睡去。好容易盼到天明，吴二忙命人去请先生说是急症，速即要请先生来的。幸而本街的陈希甫住的最近，家人去了半晌，先生已同了来了。

    吴二已让至房中，先将病原诉说一遍，先生随到床边坐了，吴二将二nǎinǎi手拉过来，先生诊脉。细细诊完，然后出内房到堂屋中坐下，吴二取笔墨纸，请先生开方yào。问道：“这内人病无妨么？”陈先生道：“尊夫人素来发福，身体是个痰症，因受风寒未愈，自己起动失足跌倒，这是中风不语的症。亏得结实，不然早已闹乱了。xìng命虽不碍，但是要想起床行走，却再不能了。据脉而论，半身不遂，定了十二年后再看。十二年中，若不添病，决不会死。如若治好此症，除非扁鹊复生。”说罢，开了一个疏风化痰的yào方，说赶紧服下，免得抽风。说罢告辞而去。

    这里吴二忙叫下人买yào，好在那二nǎinǎi并无娘家，只他亲生两位少爷与吴二关切，其余下人，平日受他气也够了，今日看见他得了半身不遂的病，人人称愿，个个暗喜。

    闲话少说，那吴二等yào买来，忙自己打开，装在罐中，放在火炉上煎yào。立等着煎好了，倒出半碗，等着不冷不热，才命仆fù帮着扶起二nǎinǎi来，慢慢的靠在人身上坐着。吴二亲自端过yào去，放在嘴边，一只手端碗，一只手去摸他头脸。觉得是冰凉的，烧到退了，那二nǎinǎi居然张开了嘴，慢慢的将半碗yào服下，然后重复睡下。

    话休烦叙，二nǎinǎi从此起不来床，言语不真，大小便都要人服侍，弄的吴二走投无路。那时吴夫人早已知道这事，乘此工夫，与小姐商定一计，遣了两个得力仆fù，一个能干使女，来轮班服侍二nǎinǎi，吴二方才得有闲暇。感念嫂嫂，不觉过了两月，家中又添雇了仆fù，吴夫人又常来照应，吴二很可以放心偷闲。这一来，大可以教女弟子矣。要知怎样教四个女子，且听下回分解。

    第叁十九回因教字渐入仙源借嘉种欣占吉梦

    话说吴二自二nǎinǎi生病延医，雇人伏侍，足忙了一个多月，方才有暇。那时伏侍病人有人，照料孩子也有人，不用吴二费心，吴二心中感激嫂嫂不尽。吴夫人那日命人请了吴二，当面相烦，请他每日巳时起申时止，叁个时辰来教四个女子识字唱曲文，到申时放学归家。吴二答应，从次日起到馆。次早，果然巳时方jiāo，吴二已到，吴夫人领了四个女子在上房后身叁间屋中做书室，吴夫人引领四个女子一同拜见先生。也点一付香烛，各人有一张书案，拜毕，夫人说了几句官话，又吩咐四人好生用心识字念书，特派扬州跟来的丫头伏侍四女，各人归坐。

    夫人去后，吴二叫他们上前，问他们谁识字。大家同说道：“识字不多。”吴二遂命每人都念诗经，每人上了八句，教会了字叫他拿去念，内中叁个，果然不大识字。秋容不但识字，兼通文墨，此时也装糊涂，从新念起书来。一堂咿唔之声，到也好听。话休烦絮。

    从此每天吴二到馆，倒也用心教导。吴夫人有时也来看看，每日吃午饭，俱是师生五人共桌而食，有时也有酒。起初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