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这是何故?原来那郑皇亲本是由知县出身,昔日与吴公同省为官,因贪赃害民被吴公揭参,修致回家。谁知他的女儿偏有姿容,竞选入宫廷,由贵人渐升至贵妃。皇亲因女贵,得蒙皇上宣召入都,授以叁品正卿,又与同朝诸臣不和,于是告驾终养老母。连年郑贵妃有宠,言听计从,屡写信教皇亲进京。恰好其母归西,叁年孝满,皇亲入都陛见。皇上大喜,立升为吏部尚书同知枢密院事。吴公怕他报起旧仇,难免大祸临身,莫如乘早弃官不做,他也无可奈何。所以立刻作为告假回籍修墓折。稿拟好,即jiāo人缮写,然后才进内与夫人说知。
夫人闻言,心中惊疑,向吴公道:“老爷此番回籍,将女儿抛下在川,妾身放心不下。老爷有何主见?”
吴公道:“屈姑爷此地又无产业,不过几间住房与坟墓。坟墓有人看管,住房可以托人收租。据我意思不如教女儿与亲母商议,大家一同赴秦。好在我家房子甚多,田地不少,每年租入足敷用度,还道养活不起他一家人吗?西安离京较川又近,姑爷叁年后才去散馆,等他留馆后,那时才定得主见,接眷入都。彼时上路也方便省事,夫人你想我这主意错不错?”
夫人道:“老爷高见果然不差,妾身即与女儿商议。”忙吩咐快去接小姐回来,有要紧话说。
下人答应,当有仆fù乘了小轿,后面抬了大轿,来屈宅入内,禀明屈母,说夫人有要事接小姐回衙。屈母点头答应,吴小姐随换了衣服,告辞婆婆乘轿回衙。人内见了夫人,小姐道:“母亲近日康健否?今有何事教女儿回来吩咐?”
夫人道:“儿呀,你还未知,你爹爹要辞官不做,告职还乡,指日就要动身了。”
小姐闻言十分诧异,忙问道:“这是何故?”夫人遂道:“郑皇亲现在有宠,你父昔年曾因公揭参过他,如今小人得志,必定报仇,他既居权要,天子宠幸,他万一暗算你父,就有祸无福。乘早先期避祸,不做官回家,他也无可奈何。你父因抛下了你,做娘的放心不下,所以想了一条道,教你来商量。”
小姐道:“父亲有何主见?请母亲明示。”
夫人道:“你父说姑爷又无产业在此,不过几间住房与坟地。常闻姑爷说坟地是有人看管,可以放心;住房已租与人,止要托妥人按月取租,此外并无别事。如今打算请亲母与你一同我们回西安。到了陕西,我家中有的房子可以居住,一切用度可以供给。西安离京又近,姑爷往返又便。你想这条道好不好?”
小姐道:“好是好的,容女儿与婆婆商议再定。而今倒要专人写一封信,沿路迎上去jiāo与女婿才好,省得他到川多费一番周折。”
夫人道:“不错,等我告诉你父,快专人寄信。”
母女说完了话,吴公进内又与小姐说了一切。当日傍晚小姐回家,灯下细细的对屈母说了,屈母应允同往西安,小姐随写了一封寄屈郎的信,遣rǔ母进衙禀明夫人,说亲家太太愿意同行,这封信务必请老爷加封,专快足迎上去jiāo与屈姑爷。夫人接信,当与吴公言明,亲母愿去,这是女儿寄屈姑爷的信,请老爷也写一封信加封,专一妥人一路上迎去投递。
吴公道:“女儿所见极是。”随即写了一封备细信函,连小姐的信一并封固,差了一个诚实差役,重赏了盘费,命他沿途打听迎了上去。一直迎至直隶jiāo界,谅必遇着,一路须要小心,不可遗失了书信。差役答应,领了信函,包裹了坚固,要了塘马,一路赶栈往京师大路上来迎屈生,这且慢表。
这里吴公写好乞假修墓的折子,装入折匣星夜飞递。那消半月,折已到京,由通政司挂号jiāo奏事处呈递。天子看了奏章,是离家日久,坟茔失于修理,家无亲丁,乞恩赏假,暂行回籍修墓云云。当即批准吴守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