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天打更,对此深有感触。
“爹……”阿黛皱着眉叫道。
“我还是那句话,身正气清,鬼神辟易,为什么鬼火不敢进书院,就是因为读书人心中的正气。”王继善摆摆手,一脸正色的道。
他书读不好,考试考不好,难道连一个更夫都不能做到合格吗?所以,既为更夫,那就要踏踏实实的尽职责,不能因为一些个鬼火,就战战兢兢,这不是读书人的气度。
而此时,盘香烧尽,正是亥时。
亥猪时分,人定安宁。
“阿黛,你留在书院里。”王继善叮嘱了一句,便拉开了同文书院的后门。
手中的锣重重的连敲两下,表示二更天了。
“二更天,春寒露重,添衣加被。”
随后,王继善迈步出门,而果然的,随着人的活动,那些原来散了的鬼火竟又迅速的聚了过来。
王继善此时却是昂着头,一步一步的朝前走,手中敲着铜锣,随后抬起头,冲着正飘近的鬼火,竭力的嘶喊了一句:“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而随着这话冲出口,那些鬼火好似被什么用力推开似的飘出去很远。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星辰!”
见此情形,阿黛背诵了下面一句,她自然不能让老爹一人涉险,万一老爹要有个什么意外,老娘说不得要剥了她的皮的。
一众书院的学子,见王家父女如此气势,那自是豪气丛生。
不就是点鬼魅魍魉嘛,心中有正气,何须怕它。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宁采臣也跟了上前。
“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接着是安修之。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是颜生。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是陆生。
……
渐渐的,书院里的学子一个个的走了出来,在长长的街上,汇成了一股洪流。
每一个学子,都正着衣冠,然后一脸肃然的前行。
以王继善为首,以梆声为节,众人一句接一接的郎诵着正气歌。
初时声音并不响,但随着书院的学子加入的越来越多,那声音竟成涛涛之势。
而此时,那在空气中飘散的鬼火,在这一片涛涛之声中,那亮光越来越暗,最扣熄灭,然后成灰。
原先空气中的yīn郁之气也被这股子涛涛气势如扫垃圾一样清扫个干净。
此时两边街上,家家户户都开了门,看着青袍白领的学子,以一种昂仰之姿,阔步走在青石板的长街之上。
这是学子净街。
“好,好,这方是我大齐的读书人。”这时,两鬓斑白的于老先生从屋里走出来,正了正衣冠之后,便也走进了这长长的队伍。
“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
一代帝师,声音苍桑,而当他的声音加入了后。
阿黛便看到一股子勃然之气,如同利刃一般的劈向空中的yīn郁。
yīn郁之气如潮水般的退散了开去,云破天开。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
县太爷不知何时换上了学士服,同于老先生还有王继善一起,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凤檐读书台,古道照颜色。”
……
整个队伍从同文书院走到县衙门,再到钱塘门,又绕到清波门,所过之处,鬼神辟易。yīn郁之气,一扫而空。
此时,虽是夜晚,但是阿黛却有一种拔云见日的感觉,那长毛的月亮此时清亮如洗,月华挥洒,清透明析。
而借着这股子脖然正气,阿黛感到自己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