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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如豆,挂席西驶,瞬息而至。执斧越船,声喝一如前盗状。舟人子皆俯伏请命,遂尽得其所有以归。验之,即前所被劫物也。乃慨然曰:“以人面取富,积之十年而不足;以鬼面取富,收之一旦而有馀。今而知取富之道,唯暮夜中有捷径也。天下岂有真技哉?尺寸之刃,其在人手,则我畏人;其在我手,则人畏我耳。”

    自新铏一试后,每日夕辄为之技养。然而桅樯林立,灯火俱明,徘徊观望,无隙可乘。唯丛船半里许,有满江红遥舣其后,并非别港孤另处,特与众船不相鳞次耳。夜尽叁漏,窥伺者久之。舱内银釭不灿,声息俱无。小宝撩袖先登,以斧扣舷作响,厉声呼舟中人出纳命,并无应者。百顺随登,父子汹汹,备诸狠状,而舟人之不应如故。探首舱间,双扉仅虚掩,黝黑无所睹。两人俱入,伏兵猝起,并为所缚。

    盖其船乃捕盗兵船也。当小宝扣舷时,俱已四伏暗陬,絙索jiāo备。二张自冒昧,适堕于术。明日,械送省垣,鞫其情,业系再犯;且喧扬声喝,意无顾忌;持斧闯入,有劫取情。虽未得财,仍当律以江洋大盗,父子皆论死。

    王祚

    邑人王祚,挟重资行贩颍、亳间。过巢湖遇盗,旅橐dàng然,仅以不死。落薄不得归。

    偶一日坐哭路隅,有老人过而问之曰:“吾视子春秋正盛,强干有馀。何事不可任,乃徒作楚囚之泣,胡馁丧至此?”祚曰:“巢湖之上,业商者再世矣,从无劫掠之患。昨由庐江挂帆过此,朱提百镒被掳一空。流离琐尾,吊影凄然。资本非所敢计,但得无丐窜异乡,则当烧斗大香,谢神灵之援救也。”

    老人曰:“子何姓?”曰:“王氏子也。”老人曰:“得毋为王祚乎?”曰:“然,抑何自识之?”老人曰:“五年前寿春旅中,有醉叟失足堕冰下。子拯其溺,而又解衣衣之者,即我是也!”祚乃悟。老人曰:“可无虑也。”探怀中,出香一炷,授之曰:“来日四鼓后,燃香chā篷背上,鼓枻南驶。向行叁十里,有相呼以姓者,则应之曰「诺」,当效绵薄也。”王如所教以往,得赆仪百镒,吴棉百包。

    既归,或市棉一包去。迨夜且复来,求市甚切。祚心疑之,谓棉非紧急之需,夜半而至,必有异也。解而视之,白镪满中,祚于是称巨富云。

    董世球

    太邑乡民董世球,与其弟均并舍而处。居无村落,惟一兰若曰普济庵,相去不半里,即比邻矣。二董俱采山货煤为业,勤于所事。恒以五更出,以昏暮归,家道仅堪自给。

    惟世球妻郭氏,私于庵之住持僧福海,藉香火资,颇有蓄积。均妻施氏,其姑于襁褓时抱而rǔ养者也。年甫七龄而翁姑俱逝,郭实抚之,通头缠足,固未尝不费心计。然而唤饭呼茶,役使若婢,亦非真能以儿女心待施也。

    施年十六,均已及冠,因而略具床帐,俾谐花烛。施既chéng rén,笞骂渐以不受;况心薄郭氏之行,以故妯娌间积不相能。有田数亩,相与析而二之,各立门户,自为生活,但田舍家室庐浅隘,炉灶虽云另立,而耳目切近,指桑骂槐,彼此葛藤,仍所不免。

    郭氏以施执不附己,日短于世球前。世球教弟出施而更择良匹,均第口诺之。时或偶加鞭楚,无过为兄谢责,果非有怨于施也。球每见施,辄生嗔怒。施或声辩,则杵石jiāo加,日以为常。海阇黎垂涎于施,屡次挑之,每为施所痛诋。以故海于世球前,亦多簧鼓。

    一日,均以货煤远出,施方铮铮弹棉于中庭,世球受郭教,谓施脱略世故,乖隔人情,以致衣食不丰,家计多累,两家同此祖业,何独不如大姆。施曰:“妾乖姆训,拙于妆饰,盖亦生xìng不敏,非梗化也。尝中夜自愧恨,不能博一绿头巾,为乃弟作封诰,致使缩缩无以步伯氏后尘。然亦乃弟左xìng,普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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