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荣反辱,意懒心灰,也难免有一百个不自在。停了两天,学堂中举行小考了,体cāo场上师生环集,教cāo的孔子鲸扮做军人装饰,手捏棍棒似的小竹竿,将近要点名开cāo咧。瞧瞧名簿内谢沉鱼、赵红鸚、於鶯娘人也没有到,假也没有请,别是他们听我记过麼。遂命雪雁去唤他们来,雪雁满口答应,便溜到红鸚卧房裡一看只见沉鱼、鶯娘呆呆对坐,红鹏横躺牀上,好似并不知有小考的正务。雪雁道:「姊妹们,考体cāo了。」沉鱼道:「噯,雁妹妹,咱们有甚心情去cāo呢?」雪雁道:「哼哼哼,鱼姊儿,别固执了,有所说的,事到难图意转平,你何苦為了选举权闷到这地步呢?况且即使求得,也不能够个人独享的,快往cāo场去,跳跳架,dàngdàng鞦韆罢。」沉鱼是个绝顶慧人儿,听了此言,早就点醒了,便笑答道:「得闻高论,使我豁然梦醒,鸚鶯两妹啊,同换了cāo帽cāo衣赴后园花墙外,试验试验cāo法呢。」鶯娘道:「我不去,我不去。」沉鱼道:「你胆怯麼?这体cāo的考试,最容易的,头也动动,脚也动动,逢到报数个辰光,嘴也动动,事就了咧。」鶯娘道:「若然cāo出话把戏来,我惟姊姊是问呢。」说著,便各回各房,著了紧俏的竹布cāo衣,戴了长形的素色cāo帽,三个人一样打扮,跟了雪雁,直至cāo场。
孔子鲸守候已久,便点过名儿,报过数儿,叫他们开足步头兜了七八个圈儿,重又立定了,曲了膝少息了几分鐘,再复立正,然后做戏法们,方始演唱正本咧,子鲸就高喊道 :「一......二 ......三。」鶯娘也学嘴道:「一......二......三。」合场闻之一齐笑咧,子鲸也忍不住的笑道:「鶯贤妹,你初次观光,怪不得要误会口号呢,你休害臊,我来一一教你便了。」要知他如何教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讨薄马王一鹃草檄 痛蒋吴沉三凤作歌
却说鶯娘误会了一二三的命意,只道教体cāo的和从前私塾裡的教书先生一个样儿,也是教一字,学一字,教一句,学一句,哪知开口就差,害得人家肚肠也险些笑断。孔子鲸也觉得可笑之极,但恐失了他做先生的体统,因此不敢多笑,连忙按著嘴猛力熬住,便把那如何是一,如何是二,如何是三,逐层逐层的cāo法,仔细讲明,鶯娘道:「喔育育,便极便极,三岁孩童也弄得来的,孔先生啊,你何不竟把歪头歪颈,左转右转,爽爽快快的喊了,岂非明白晓畅呢。」子鲸道:「哼哼哼,这是瑞典国挨密(Armie)(译音人名, 系瑞国美容术cāo之祖)老祖师的传授,万不能更改分毫的。」说著再将一......二......三重新喊过,鶯娘居然心领神会,再不会cāo差了,第二三节也复随教随考,足足考了一小时光景,才考完散队咧。散下cāo场,鶯娘方吃了定心丸,然脸上红潮却还退剩两三分呢。鶯娘和在眾姊妹中,步滔滔进花园门,暂入北党自习所小憩。俏眼覷著王一鹃、沉三凤美异常lún,可称双绝,目耽耽的打量一番,但见那姓王的不肥不瘦,不短不长,腰疑秋柳经风,脸若春桃带雨,眉尖眼角,转盼多姿,正有付凡百合宜的可喜态度,便那姓沉的虽稍稍弱她半分,然也发泽如云,容顏似玉,天然风韵,淡扫薄施,娇滴滴身材,却自尔精神奕奕,更妙在又娟丽,又矜贵,於柔媚可怜之中,别具一种流利端庄的气象,拿他两个佳人来比较比较,彷彿大小乔相似,若要写尽他们的全身好处,除非向做《石头记》的曹雪芹,借他一枝描摩黛玉的妙笔,方能写得完说得尽咧。鶯娘这时直脚瞧的痴痴迷迷了,回想自己当初在休憩室内夸张大口,自詡全校冠冕,谁知昌中裡的人才多得很呢。
看官们啊,你们想这句话可不是我一部书中的大漏洞麼?
怎麼鶯娘和鹃凤同校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