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范家大公子生得好,家世更好,说起来是咱们高攀了,你怎地却不愿意?”
罗久安从旁听了一点半点,却是比较理解罗依的举动,道:“咱们是甚么人家,那范家又是甚么人家,这门亲事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咱们阿依嫁过去,还不是被欺负的份。”
高氏不同意他的看法,道:“别人官宦之家,知书达理,怎会欺负阿依?正因为我们门第低微,没甚么人家好贪图的,所以才足以证明他们来提亲是真心实意地看上了阿依的人才。”
罗依笑了笑,道:“只怕他们不是看上了‘我’的人才,而是看上了阿维的人才了罢。”
罗维而今前途光明,此事罗久安和高氏也知道,顿时明白过来,但这样一来,高氏就更觉得范景明是不错的人选了,道:“她爹,你刚才说咱们家和范家门不当户不对,这下也不尽然了罢?这门亲事只要定下,说不准还没等到她们成亲,咱们就也是官宦之家了,哪里又比他们差了?”
罗久安想了想,就也疑惑起来,问罗依道:“阿依,你为何不愿意这门亲事?”
罗依道:“爹,娘,你们不知道,范大公子乃是庶出,当然,我并不是瞧不起他庶出的身份,只是他的生母蒋姨娘与正室夫人许夫人不和,而许夫人,正是范家二少爷的亲娘,你们说,这我要是嫁过去,夹在中间得多为难呀。”
罗久安是男人,心思没这么细腻,闻言犹不觉甚么,道:“家里人口多了,哪有真那么和睦的,之间闹矛盾也是有的,你只依礼尊敬,有甚么难为的?”
高氏却是做过儿媳的人,深谙其中的艰难,闻言朝罗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理会罗久安的话,然后问道:“那蒋姨娘,同许夫人不和到了甚么地步了?”
罗依一听这问话,不禁暗叹,高氏到底是过来人,尽管生xìng厚道不爱争执,还是一开口就切中了要害,她拉过高氏,悄悄地对她道:“娘,这话我只对你说,莫要传出去,怕许夫人知道了不高兴——那蒋姨娘在许夫人面前,甚是不恭,连我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哩,而许夫人对她,只怕也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了。”
高氏明白了,叹了口气,道:“那这门亲,还真是不结为妙。”
他们这里正说着,忽闻外面传来罗裳的大吼,其间还夹杂着一个女人嘤嘤的哭声,高氏第一反应,便是那陈寡fù找上门来了,可马上又觉得不对,陈寡fù当初因为听信了传言,嫌弃罗久安马上就要失业,已同别人打得火热了,虽然后来发现这一切都是误会,但罗久安却是认为她并非真心,再也看不上她了。所以,她是没脸找上门来的,那么,外头的人是谁呢?
高氏疑惑着,走了出去,罗久安和罗依紧随在后。
他们到外面时,发现家里人除了住在太学的罗维外,都聚在了院子里,面色铁青地看着院中跪着的一个女人,让人诧异的是,那女人的背上,居然还背着一个娃娃,正由于被罗裳的大吼吓着了,哇哇大哭。那孩子看起来没几个月,就算放声大哭,也跟只小猫叫似的,是以他们在屋里时根本就没听见。
由于那女人低着头,高氏看不清楚,只得走上前去,拉了常氏问:“这是谁呀?”
常氏咬牙切齿地道:“娘你仔细瞧瞧,这人咱们都认得哩”
认得?高氏转头看去,对那女人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那女人倒是听话,一听高氏的话,就马上把头抬了起来,高氏看清她的脸,当即愣住了,连罗久安都诧异道:“怎么是你?”
罗依挤上前,探头一看,更是惊诧不已,那人居然是沈思孝的姐姐,沈思贞。她不是在阳明镇么,来京城作甚么?难道是来替沈思孝求情的?可是那官司已然了结,人都下了大狱了,她就算来了又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