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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管事的坏话呢,抱怨她给她们四个女伙计取了丫鬟一样的名字;可巧兰管事的那四个丫鬟,就叫侍笔、侍墨、侍纸和侍砚,一边是琴棋书画,一边是笔墨纸砚,可不都是丫鬟名字?”

    罗依可有可无地听着,淡淡应了一声,净手吃饭。

    一时秋水回来,称兰清音瞧不出喜怒,但却把琴收下了。罗依微感诧异,不知她是不愿在人前流露情绪,还是真看重范景飞的那架琴。

    午睡过后,罗依懒懒地起身,对了铜镜一下一下地梳头发,却忽闻秋水来报,称范景飞来了。她下意识地就想说“不见”,临出口前又自嘲,她算甚么身份,就敢给老板吃脸色,真是不自量力。于是唤秋水给简单梳了个发髻,整了衣衫走出门来。

    范景飞依旧穿着早上的那身织锦袍,站在绿叶层层的葡萄架下,尽显风姿卓越,但落在此刻罗依的眼里,却是刺目的很。

    范景飞似没觉出罗依态度冷淡,将一只白底蓝花的小瓷瓶抛过去,道:“手上的伤,擦擦。”

    罗依克制住把瓶子丢回去的冲动,欠身,道谢,口气平静如一潭死水。

    范景飞叫来秋水,命她即刻为罗依擦yào。罗依没有反抗,不管范景飞说甚么,她都照做,但多一分的动作和表情也无。

    范景飞浑然不在意,一面叮嘱秋水下手轻些,一面对罗依道:“那琴你好好收着,赶明儿我得闲,亲自来教你。”

    罗依一句话也不想同他多说,更懒得去解释那琴的去向,只胡乱点了点头。

    范景飞看着她涂完yào,转身离去,仿佛来这一趟,就是专程为送yào似的。秋蝉激动不已,跳上跳下:“罗管事,罗管事,二少爷专门来给您送yào的”

    那又怎样?她稀罕的是一瓶yào么?他欠她一个解释罗依忿忿地别过头去,令秋蝉十分地不解。

    罗依心气儿不顺,便不想再留在宜苑过夜,吩咐过秋蝉和秋水看好门户,就拎着包袱回驴打滚胡同去了。

    她坐着车,才到胡同口,就听见里面有人拌嘴,辨那声儿,仿佛是罗久安和罗裳。他们父女俩怎么吵起来了?罗依心下奇怪,连忙跳下车,叫那车夫自回逸园——吵架不是甚么好事,可不能传到外头去。

    她一路小跑回到家,推开院门一看,果然是罗久安和罗裳在吵架,准确的说,是罗裳在吵,而罗久安则耷拉着脑袋,蹲在院中的石磨旁,只时不时地抬头辩解两句,但很显然,罗裳根本就没听,兀自说着自己的。

    通向厅里的台阶上,坐着默默抹泪的高氏,常氏和罗维正在一旁劝她;罗成则站在一株枣树下,同三丫说着话。

    许是罗裳的声音太大,众人并未发现罗依归来,只有被关在屋里的罗长吉探头探脑,一眼瞧见她,赶忙溜了出来,拉着她道:“大姑姑,爷爷做了对不起nǎinǎi的事,nǎinǎi不敢跟他吵,小姑姑就跳出来了。”

    罗久安做了对不起高氏的事?罗依好一阵讶异。

    这时罗成瞧见了她,快步走过来,去揪罗长吉的耳朵:“甚么爷爷做了对不起nǎinǎi的事,小孩子家家晓得些甚么,赶紧回屋去”

    罗长吉冲他扮了个鬼脸,跑进屋去了。

    罗依看了看仍吵得起劲的罗裳和一直抹泪的高氏,皱眉问罗成:“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成摸了摸脑袋,道:“其实也没甚么,都是阿裳小题大做,爹不过是爱喝两碗陈寡fù摊儿上的豆汁儿,她们就想歪了,非要说爹老不正经,同那陈寡fù有私。这不,娘一回来就哭,阿裳跳脚和爹吵吵。”

    罗依一阵头晕目眩,这才来京城几天,罗久安就同一个卖豆汁儿的寡fù勾搭上了?到底是罗久安乍一见这大城市的花花世界把持不住,还是如罗成所说,是高氏和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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