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拉着圆盘脸的司棋落在后面,满脸鄙夷地望着兰清音的背影,不屑地道:“瞧她那副冷脸,明明心里气得要死,面儿上非要撑着,真不知辛苦不辛苦。”
司棋赶着要去奉承兰清音,奋力挣脱司画的手,不耐烦地道:“你一人看不惯兰管事也就罢了,莫要带累我。”
司画啐她一口,骂道:“马屁精,你是瞧着被司琴占了先,急着去扳回一局罢。”
她骂得那样大声,司棋生怕被兰清音听见,连嘴都没敢回,就匆匆跑到前面,待瞧见兰清音神色无异,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上前说些劝慰的话不提。
司书一直跟随在侧,却甚么都没说,只不停地打量兰清音的脸,若有所思。
她们的身影渐渐远去,罗依自一株海棠后钻出来,抖了抖裙子上的落花,踏上镶了圆形五彩石图案的石子路。
秋水迎面而来,面有忧色:“罗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您莫要太过忧心。”
罗依蓦然抬头:“你怎知我败了?又怎知我忧心?若我没有记错,方才紫微厅议事时,你并不在此处。”
秋水大窘:“我,我猜的……”
罗依紧盯住她的脸不放,语含讥讽:“猜的?可我怎么觉得,自己脸上并未露出颓然表情?”
秋水羞愧地道:“那是我猜错了,求罗管事莫要责怪。”
死不承认?看来她此番若不查明真相,以后是人都要拿她当软柿子捏了。罗依侧转过身,十分平静地指了指已掩映在海棠树后的紫微厅,对秋水道:“今儿我提了个好点子,二少爷高兴,赏了我一架焦尾琴,你去与我取来。”
秋水的脸上,露出七分欢快,三分羞惭:“哎呀,原来我真的猜错了,罗管事好本事,居然得了二少爷的焦尾琴,那琴可是二少爷的心爱之物。”
她的神色太过自然,自然地令罗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人?也许同兰清音有联系的,是另外一个丫鬟秋蝉?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十分干脆地动身,去了西跨院,若她没有记错,文管家,以及一众下人,都住在那里。
等秋水捧着焦尾琴,从紫微厅出来时,便只见了空dàngdàng的石子路,而罗依不知所踪。她不敢就此回宜苑,只得捧着琴,在原地等候。
多了许久,罗依方才回转,此时秋水已是双臂酸痛,却又不敢把贵重的焦尾琴搁在地上,更是不敢对着罗依抱怨,只能勉强地笑着,委婉地催罗依:“罗管事,这会儿没雨,日头又起来了,咱们赶紧回去罢。”
罗依却看着她不动:“你不问问我去了哪里?”
秋水垂眸:“罗管事行踪,我不敢过问。”
罗依来时怒火中烧,此刻见她神色平静,反而笑了:“兰管事许了你甚么好处?”
秋水茫然抬头:“罗管事,你在说甚么?”
罗依仍旧微微笑着,道:“金刚石一事,难道不是你告诉兰管事的?只可惜你太傻,一个并不成熟的主意,也巴巴儿地跑去说,反倒害得她今日颜面尽失,把张宝贵的焦尾琴拱手让给了我。”
秋水有些发愣。
罗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别怕,刚才我已经去见过兰管事,把事情都揽下来了,她决计不会找你算账的。”
秋水仿佛猜到了甚么,口齿开始打结:“我,我并没有作甚么,罗管事要揽甚么?”
罗依笑得十分开心:“我去跟兰管事说了,金刚石的事,是我教唆你做的,目的就是故意让她今日在二少爷面前出丑。”
“罗管事”秋水终于惊慌失措,“您这不是教兰管事恨我么?你怎能这样?”
罗依奇道:“你是来服侍我的丫鬟,听我的话不是很正常么?兰管事就算要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