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涤棉布尽数倒了出来。这动作本没甚么,但布料倒尽时,里头藏着的一卷纸也跟着滚了出来,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然后撞上缝纫机的铁脚,磕破了一点儿。
她连忙捡起来一看,懊恼叫道:“哎呀,这是阿依买回来的对联?竟叫我给弄破了。”
这对联是范景飞的,还要还给人家呢。罗依有些着急,上前接过来一看,果然破了一处,而且正巧破在一个字的下头,想要再卖出价钱,只怕是不能了。
一副破损的对联,该如何还给范景飞?早知道就不去捡了。罗依正烦恼,常氏却是把对联展开,比划了一番,笑道:“虽说破了,但若贴上,还是看不出来。”说着,就把对联收了起来,说过年时她亲自来贴,保管一点儿瑕疵都看不见。
罗依想了想,这样也行,反正范景飞的对联就是拿来卖的,他们先贴了,到时把钱给他也一样,于是便由着常氏去了。
赵大婶母子三人选好衣料,告辞离去。罗裳送出老远。
罗成自后院匆匆出来,称范景明浑身发热,病情不轻,匆匆寻郎中去了。
罗依和常氏合力把新买的涤棉布摆放整齐,然后照着设计图开始裁剪,她们决定先把赵大婶的那三件衣裳完成,然后再做范景飞的订单。刚才,罗依没有收赵大婶的定金,而且决定到时少收她一半的钱,以作报答,当然,这少收的银子,她会自己贴进去,以免哥嫂知道了不高兴。
开工没一会儿,罗裳回来,借口要设计新的花边,硬把罗依拖进了屋里。罗依担心耽误了活儿,便抓了跟铁丝,边做搭钩边问:“阿裳,怎么了?”
罗裳满脸气愤,道:“姐,赵大哥刚才告诉我,沈思孝找上了聂知县,要撤销你的离书呢”
罗依黯然:“我刚才上街时,听韩长清说过了,不过据说要等过完年才会正式撤销,我们还有时间,等爹回来,我同他商议商议。”
罗裳一把扯掉她手里的铁丝,急道:“姐,你不晓得,沈思孝等不到过完年,正催着聂知县赶紧办理此事呢,赵大哥都听说了他刚才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跟你说这个,所以才让我转告给你,叫你赶紧想想辙。”
沈思孝连过完年都等不得?罗依真着急起来,猛地起身:“我找爹去。”
“我陪你去。”罗裳也站起身来,又安慰她道,“姐,你也别急,赵大哥说了,他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罗依点点头,道:“替我谢谢他。”
姊妹俩结伴而出,但却不见罗久安和高氏的踪影,两人只得暂且回屋,等他们回来。事关一辈子的幸福,罗依焦急非常,那个沈家,她可是不想再回去了罗裳见她急得团团转,有意分散她的注意力,便拿了自己的事来说,道:“姐,你上回不是跟我说过沈思贞和赵大哥的事么,我后来去问过他了。”
罗依果然分神,问道:“他怎么说?”
罗依唇角露出一丝甜蜜:“他说了,是沈思贞勾引他,不过他没答应。他还说,他心里只有我……”
这样就好。罗依由衷地替妹子感到高兴。不过赵世忠不顾瓜田李下的嫌疑,去跟沈思贞躲到床后说话,始终让人觉得不妥,但他既已对罗裳表白心迹,也就罢了,自己以后多帮罗裳看顾些罢。
罗裳的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罗依思及自身,不免更觉难过,罗裳觉察出来,深悔不敢说刚才那些话,懊恼不已。还好罗久安很快就和高氏一起回来了,她飞快地跳起来,去把他们拉了进来。
沈思孝yù撤销离书的事,罗久安已听罗依讲过,此刻听说他竟等不到过完年,亦是大惊,连忙对高氏道:“他娘,赶紧去取银子,咱们托了赵家大小子,去找聂知县。”
夫妻俩忙不迭送地去了。
古人最重三种关系,同乡、同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