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离了沈家的,免得把沈思孝迷得七晕八素,只是她这一和离,就会把嫁妆也带走,那怎么能行?若是被休,人走,嫁妆留下,那还差不多。孔氏想着,道:“和离,休想,若是只要一封休书,我倒是可以给你。”
罗依又没有过错,凭甚么被休?韩长清怒瞪双眼,狠狠盯住孔氏。
孔氏望着罗依嗤地一笑:“被休还是有好处的,好跟着韩长清双宿一起飞去”
她这恶fù,不允许罗依和离也就罢了,为甚么还要出口伤人?韩长清又被激起了怒火,伸手去打沈思孝,一面打,一面冲着孔氏道:“我谅你是个女人,年纪又大,不同你伸手,所以你胡言乱语,我不理你,只打你儿子。你胡诌一次,我就打一次。”
打沈思孝,可比直接打孔氏更让她着慌,连忙扑将上去,一边拉扯韩长清,一边叫罗久安和赵大婶来帮忙。可罗久安亦恨她总朝罗依身上泼脏水,哪里肯理她。而赵大婶更是讥讽出声:“哪有你这样的婆婆,生怕坏不了儿媳的名声,难道她的名声坏了,与你儿子有好处?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孔氏见他们都不帮忙,赵世杰还趁机打黑拳,气得乱叫乱骂。韩长清道:“你若还叫嚷,我下手便再重些。”
孔氏一看沈思孝只有招架之功,完全不是韩长清和赵世杰的敌手,生怕宝贝儿子被他们打坏,连忙住了嘴。
韩长清和赵世杰又尽兴打了一回,才让罗久安劝住了。
此时沈思孝已是鼻青脸肿,身上那看不见的去处,只怕伤势还重些,孔氏扑上去搂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不敢出声骂人,怕韩长清还要打。
高氏见沈思孝被打成这样都没有一句话,很有些失望,不等罗依再开口央求,便对罗久安道:“他爹,你看沈思孝,自家媳fù生生被污蔑,也不见开口维护,难道他媳fù被泼一盆子脏水,他脸上很有光彩?他爹,这男人护不住媳fù,日子是没甚过头,不如就依了阿依,把她带回去罢。”
罗久安却不同意,只是摇头。
高氏便哭了,气道:“你是怕儿子媳fù不高兴?你放心,我去说虽说咱们家有一半的家用是他们挣来的,可他们毕竟也是阿依的亲哥嫂,不能不管她”
罗久安道:“昨天我不肯接阿依回去,的确是考虑了这些因素,可那是因为昨天她婆婆并未对她怎样,虽说嘴里的话不好听,但还是让她躺着在养病。而今日情况又有所不同,她婆婆不知疼惜她,她自己又有回娘家的心思,我岂有不依之理?只是,你忘记周行头了?”
第七章权宜
罗久安提起周行头,高氏就说不出话来了。当下各行各业,皆分属各行会,而这周行头,便是他们裁缝行的行会首领,手握裁定本行商货物价大权,只要是做裁缝这一行的,都对他惧怕三分。
而这个周行头,早在罗依出阁之前,就看上她了,找媒人上门提亲好几回。但罗久安嫌弃他年纪大把,家中又有正妻,舍不得让罗依去他家做妾,于是便匆匆地挑定了沈家,把尚未及笄的罗依嫁了过去。
这样一来,就算是把周行头给得罪了,时不时地给他们的小裁缝店使个绊子。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那周行头贼心不死,还一直盯着罗依呢,若是让他知道罗依和离回家,一准儿会派人上门逼亲,到那时,罗依岂不是才出狼窝,又进虎穴?
高氏想通此种关节,却是更加地悲从中来,搂住罗依泣不成声,直怪自己无能,护不住闺女。
罗久安亦是愧疚不已,仰天长叹:“当初就是看他们沈家人口少,只有一个婆母,才把阿依嫁过来,可谁知竟是害了她了。”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高氏只得忍了泪,去劝罗依再忍耐忍耐,至少也得等周行头纳了新妾,对她失了兴致再说。
罗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