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都还不清楚,所以即便是心中起疑,也不敢贸然说出口来,只是沉默着,看自家爹娘罗久安和高氏的态度。
罗久安和高氏显然也是不信孔氏的话,但却甚么也没说,只是一个沉了脸,另一个搂着罗依默默哭泣。
还是韩长清看不过眼,把罗久安拉至一旁,小声地劝:“师傅,我们还是把阿依接回去养病罢,不然她更要瘦得不chéng rén形了。”
接回去?他倒是想可哪有那般容易罗依上头有兄嫂侄子,下面还有尚未成亲的弟弟妹妹,好几口人,全靠个小裁缝店养活,而且屋子还不够住,若是罗依回去,她哥嫂会不会有意见?弟妹会不会吵闹?罗久安深叹一口气,摇着头对韩长清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况且她还有婆婆在呢,接回去不成规矩。再说她已经被救上来了,郎中也请了,沈家人做的并不差,我们若真接了她回去,还不知人家怎么说我们不把沈家放在眼里呢。”
韩长清不服气:“沈家人做甚么了?人是我救的,郎中也是我请的……”
罗久安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甚么,可当初又不是我不同意。”
韩长清马上泄了气。他是同罗依青梅竹马不假,可当初罗久安也没不同意把罗依嫁给他,全因他自己的爹娘嫌弃罗家只是个裁缝,这才黄了亲事。
高氏搂着罗依低声抽泣,耳朵却一直听着罗久安这边的动静,听到一半,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泪珠子就掉得更加的多了。但无奈丈夫就是天,而且他说的也很有道理,因此哪怕她再想接女儿回去,也只能把心思按捺下来,而且还要装出笑脸去劝慰罗依:“阿依,咱们家祖祖辈辈都只是手艺人,靠缝衣裳吃饭,而沈思孝却是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虽说还只是个秀才,但到底还年轻,前途无量,只要你好生侍奉婆母,等他日沈思孝高中,便是你出头之日了。到时你凤冠霞帔,不知羡煞多少人……”
这是在劝她忍耐,只要能忍,好日子就在前头?罗依默然听着,不置可否。
孔氏却不耐烦起来,一面催着沈思孝回私塾,莫要耽误了学业,一面翻箱倒柜,说要拿了自家的陪嫁去典当,好给罗依抓yào治病。
韩长清直道她这是装腔作势,她要当也当的是罗依的陪嫁,哪会动用她自己的。但罗久安却不愿生事,拦住了他。常氏更是心疼女儿,自掏了钱出来给孔氏,又把感激客气的话讲了一箩筐。
孔氏得了钱,脸色缓和了几许,把罗久安等送出门,就抓yào去了。
罗依恨恨地捶着床板,后悔不已。她刚才不该光顾着装样子,而忘了把晚上要同沈思孝圆房的事告诉高氏。别说她是不愿同陌生人上床,就凭她这副虚弱的身子,只怕还没把房圆完,就先只剩半口气了。
只是这会儿高氏已经去得远了,她再后悔也没有,看来只能自己想法子了。想个甚么法子呢……从沈思孝还晓得劝孔氏去给她抓yào上来看,他本xìng并不坏,不如就装可怜,以博得他的同情好了……
罗依正思忖,忽然听见房门响了,她一抬头,只见方才见过的那邻居赵大婶就站在她床前,不禁吓了一大跳她刚才真是想得太过入神,竟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赵大婶见吓着了她,连忙解释:“我是偷偷进来的,所以你没听见响动——若是让你婆婆知道,又要骂人了,所以我特意趁她走了才来。”
不就是串门子么,孔氏为甚么要骂她?罗依正奇怪,就见赵大婶自怀里掏出一块银子递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接住,有些不明所以。
赵大婶朝外看了看,确定孔氏确实不在,才道:“过几天拿布料来托你做衣裳,那工钱一准儿又是你婆婆全收了,没得你的份,所以我事先扣下几分,先与你送了来。你记得把它藏好,莫要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