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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领去,就算是他家的人了,于你们家门名誉不倒也很好。方才我问他,他说凶死的人不入茔地,春英和你女儿再在两下里埋着哩,你意思是怎么样?可以说明,我给你作个主。”阿氏德回道:“老爷既这样说,阿德氏有两个办法。我女儿嫁在他家,没犯了十大恶,他不能死后休妻,替儿嫌fù。若与春英合了葬,阿德氏什么话也不说了。这是头一个办法。第二个办法,如果他领出尸去,不与合葬,须在他坟地附近,幽幽静静找个地方,阿德氏就没话了。总之我女儿活着,是他们家的人,死了是他们家的鬼。若说我女儿不贞不淑,害了他的儿子,他得有确实凭据,不然我女儿虽然死了,我亦是不答应。”

    宫道仁刚yù说话,又沉吟半晌道:“话我是听明白了。我把文光叫上来,你们当堂商议,我给作主。”说着,喊喝衙役,复把文光带来。因德氏在此,文光头也不肯抬,望座上请了个安道:“夸兰达怎么jiāo派,领催怎么遵命。”说罢,低头下气,听着宫道仁吩咐道:“春阿氏是阿德氏的女儿,是你文光的儿媳fù,虽然你儿子被害,究竟那原凶是谁,现在尚未发露。部院里监禁阿氏,无非为永久待质,姑且存疑。既然是嫌疑人犯,说是文光的家里人也可,说是阿德氏家里人也无不可。若让文光领去,居然与春英合葬,未免差一点儿。若令阿德氏领去,算是被罪女犯,亦与情理不合。两下里一分争,全部有一面儿理,依着本司判断,遵照大理院奏结原摺,还是姑且存疑。春阿氏尸身,既经文光领去,应和阿德氏商酌,设法安葬。儿女亲家,应该原归夙好。谁叫这一事,并没有真情发现呢。惟现在阿德氏来部控告,文光于领尸之前,并未通知娘家,殊属于理不合。然前案已经奏结,断不能因此未节,勾起前案来。你们亲家两个,还要原归夙好,找出几家亲友来,调楚说合,两家出几个钱,找个清静幽僻的地方,好好把阿氏一埋,事情就算完了。怎么说呢,春阿氏生前死后,论起哪一件事来,全都怪可怜的。”这一片语,说得阿德氏嚎恸不止,文光亦洒泪哭了。当时在堂上具了结,叫两人画押完案。德氏凄凄惨惨,同着儿子常禄,回到家中,找了媒人普津,母子计议一回,不愿与文光家里再去麻烦,知会几家戚友,即在安定门外地坛东北角上,借了块幽雅地方,择日由顺治门外义地起灵,至日厚备装殓。阿德氏母子三人,同着德大舅母、丽格,并几家至近亲友,一齐来到义地找了半天,有义地看管人指道:“这块新土就是。”于是叫土人刨掘,轻刨了一下土,土人嗳呦一声,只见那块新土,陷了一片。德氏哭道:“你看他的婆家,多么心狠,用这么薄的棺木,一经下雨,焉能不陷。”说着,上人等七手八脚,掘出棺木,只见阿氏尸身,活鲜鲜躺在那里。穿一件破夏布褂,下面光着两只脚,棺材板已经散了。阿德氏见此光景,嗳哟一声,仆倒就地。常禄与众家亲友亦都嚎恸起来。慌的德大舅母扶住德氏,又忙告知土人,不用刨了,不看碰了ròu。一面凄凄惨惨走至坑边,一边抹着眼泪,来看阿氏。丽格亦随着过来,揪着德大舅母袖子,呜呜哝哝的哭个不住。土人问常禄道:“死的是您什么人?”常禄擦着眼泪。细把阿氏历史述说一遍,引得看热闹的人,围住德氏,叹惜不止。有听着伤心,看着惨目,帮着掉泪的。土人道:“怪不得这样凄惨,死的这么苦,在稍有仁心的人,谁都不忍。那天春阿氏埋后,来了个半疯的人,打听了阿氏的埋所,他打了一包纸来,跪在当地下焚化哭了许久,不知是死鬼什么人。听说当日晚上那人在西南角上柳树上吊死了。后来巡警查知,报了总厅。第二天县里验尸招领五六天,因是无名男子,第七日就给抬埋了。你看世界上什么事没有。”常禄道:“这人的模样年岁,你可记得?”上人道:“岁数不大,长得模样儿很俊。看他举止,很是不俗。昨据街面上谈论,说是个天津人,新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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