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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树堂,一同走人。见母亲张氏,坐此炕上,犹自洒泪。钰福道:“你这是何苦,因为豆儿大的事,吵烦什么?招惹一群人,有多么笑话儿呀。”一语未了,张氏又高声嚷道:“呕,是了,你娶了媳fù不要妈了么?”一面说一面哭。德树堂忙的解劝,又叫着爱氏道:“弟妹,你给老太太陪个不是。平白无故,这是怎么说呢?”爱氏亦一面擦泪,走来请安。德树堂道:“太太你罢我了。”张氏一面擦泪,反倒扭过头来,呜呜哭道:“我可受不起。灶王爷多么大,我们大nǎinǎi多么大。叫她给我请安,不是折我寿么?将来他爷爷儿,还要供起她来呢。”钰福听了此话,满脸冒火,不容分说,揪过爱氏,按倒便打。德树堂嚷道:“嘿,钰子,这是怎么说,这不是诚心敬意跟我不来吗。”说着,把钰福拉住。爱氏倒在地上,又哭又喊,又用头撞地道:“你宰了我啵,我不爱活着了。”钰福撒了爱氏,气还未息,不提防炕上张氏,又哭又喊的闹了起来,又忙的跑过,一面把钰福劝住,将爱氏拉起,一面劝着张氏,先到别屋里坐着,大家你言我语,连德树堂等,都过去请安,劝说老太太不用生气。又回来劝钰福道:“居家度日,没这样打开的。老太太年老糊涂,尚有可恕。好端端的你揪住弟妹就打,那还行了吗!老太太说她,你就别言语了。”钰福挽了辫发,粗脖红筋的道:“咱们是外场的人,像这宗事情,能压的下去吗,饶这么着,还闹些闲排儿呢。”一面说,一面与德树堂斟茶,又唤爱氏道:“嘿,你把炉子里添一点儿炭,再做一吊儿水去。”爱氏坐在一旁,装作未闻,一面用手巾擦泪,竟自不理。钰福说了两遍,并不答言。德树堂道:“老台,你不用张罗,我也不喝了,正经你明天早起,同我出一趟城,一来为阿氏的案,二来天桥西边儿,新开了一座茶馆,也有酒坛子,代卖熟鸡子、咸花生等等,我请你个酒喝,咱们再详细谈谈。”钰福一面说话,一面赌着气掣起茶壶来,自去檐下泵水。又叫德树堂道:“嘿,德子,这阵儿院子很觉凉快,咱们在院里坐着罢。”德树堂道:“弟妹,您也歇着罢。钰子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么?”说着,卷了长衣服,出来向钰福道:“你不用煎水了,咱门明天见罢。”钰福放了辫子,随后相送。又打听连升、润喜,今天在哪里该班儿,德树堂道:“他们摸普云去,还没有回来呢。大概今天晚上,总可以勾下来。连二也调查实啦,春英是范氏所害,有普云帮凶。你费了会子事,恐怕你要担不是。”钰福道:“咳,味儿事,咱们哥儿门的话,当差也吃饭,不当差也吃饭。连二的话,咱门是好歹心里分啦。要说春阿氏的话,满在我肚子里呢。久日以后,你准得知道。现在的话,搁着他的放着我的,井水不碍河水路,好汉作了好汉当。”德树堂赞道:“嘿,得,好朋友,说句怎么的话罢,这件事情,满听你的招呼,有时要外撇枝儿,向着连二的话,你尽管吐沫唾我。”说着,去了。

    至次日早起。德树堂来找钰福,yù往公泰轩茶社。与那茶友祥某,探听文光家内出事的缘由。不想钰福因昨晚婆媳呕气,直闹至日出,亦未合眼。忽听德树堂在外呼唤,忙的出来道:“喝,你倒早班儿。”一面说,一面让德树堂进去,好一同出去。德树堂再三不肯,说是天已不早,公泰轩里有祥爷等着呢。钰福不便再让,回去换了衣服,同着德树堂,迳往公泰轩一路而来。钰福为着家事,懊恼已极。又因一夜未睡,一路上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德树堂道:“家务事小,你不用挂在心上。平白无故,皱什么眉毛呢?”钰福道:“我不是皱眉毛,因为我们家务事,我倒想起春英来了。居家度日,这些闲话口舌,最容易出事。阿氏的jiān夫,虽未访明是谁,可是杀害春英时,也未必有人帮忙。不必说平素不和,就便是恩爱夫妻,也许有杀夫时候。”这一句话,说的德树堂笑个不住,扯着钰福道:“嘿,老台,我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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