泞,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
只要是还能动的,都动了起来。
年轻力壮的,扛沙袋、搬石头,年纪大些的,装沙填土,年轻的fù人在家没日没夜的缝布袋,年长的帮忙烧水煮饭,就连七八岁的孩子,也知道一碗水一碗水的送到大人跟前。
半个月的暴晒,让林楠这白面书生也黑了很多,向来清朗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沙哑,一扫以往懒洋洋的模样,语速变得极快,声音干脆果断:“漏洞找到了!布呢?怎么还不来?快去催,找不到就把帐篷弄一顶过来!船划过来准备盖堵……”
一扭头,又看见几个汉子扛着石头就要朝水里扔,怒道:“谁让你们朝里面扔石头的,怕下面还没架空是不是!堆到一边去!去扛沙袋!”
“布!”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堤,几乎断了气道:“布、布来了……”
林楠伸手去接,却被身边一个汉子抢先,呵呵笑道:“林郎你站着指挥行了,这些事有我们呢!”
“是啊林郎,您动嘴就行了,动手的话……您只要能站的远点儿,别添乱就不错了!”
林楠为之气结,他不过力气小了点儿,至于这么寒碜他吗?虽然知道这些家伙是出于爱护才这样说,依旧很是不忿。
指挥做事细致些的几个,船上岸上一起配合着将土布铺了下去,堵住漏洞,这才令人次序扔下沙袋,jiāo代土布周边前万要封死之后,便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这个漏洞不算大,且从外侧流出的水是污水而是不是清水,说明大堤内部并未被完全侵蚀,只要及时堵起来应该不会有事。
“林小子。”
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林楠一听就知道魏浩,除了他,也没人敢叫他林小子,无奈回头道:“魏将军。”
又道:“魏将军那边完工了?你的人呢?”
“老夫让他们就地歇一会,看你这一队近,就过来串串门儿。”说着一巴掌拍在林楠的肩膀上,将他拍的一个踉跄,魏浩哈哈笑道:“小子,在堤上跑了半个月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瞧你这小身板儿!”
林楠无奈道:“魏将军怎么忽然这么闲,有功夫来调侃我这没用的小子?”
魏浩正色道:“胡说八道!谁敢说你没用,老子替你撕了他的嘴!”
被他这么一恭维,林楠顿觉浑身发毛,狐疑的望向魏浩,道:“魏将军,最近我没得罪过你吧?”
魏浩叹了口气道:“林小子,先前骂你毛都没长齐,是老夫错了,委实不该小看你。”
林楠愕然。
魏浩望向扛着沙袋小跑在河堤上的人们,里面有士兵,也有百姓,每个人的脸都被汗水和泥沙裹的看不清五官,再远一点,是两人一组,在用最快的速度填着沙袋人,铁锹上上下下急急的挥舞着。更远的地方,有炊烟升起,可以看见烧水做饭的fù人时时朝这边眺望,偶尔用衣袖抹着眼睛,不知拭去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民心……”魏浩叹道:“这就是民心啊!”
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道:“老夫终于明白你口中的‘与天争’是什么了。老夫打了一辈子的仗,却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不能进,不能退,只能守、守、守!身后,就是万千百姓、千里良田,老夫……从来没有这么怕输过! ”
“林小子,这仗是你教老夫怎么打的,你告诉老夫,这一仗,能不能赢?”
林楠脸上笑容渐渐褪去,默然无语。
看着他的模样,魏浩叹道:“你不说,老夫也知道。老夫不懂修堤,却懂兵法,所谓久守必失,现在士兵百姓,体力士气一天不如一天,只是憋着一口气在强撑,而大河呢,水位还在上涨,洪峰一次比一次凶猛,险情出现的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