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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长个心眼儿啊。”

    这当然是我们所有人最后一次见到圆寸,不然冯如庸也不会得到那辆破捷达,并在上面写满了字停在路边当招牌。老板伤愈复出之后,两人一起嘀咕(注11)了半个月,最后判断这辆车要修好成本太高,在没有确定归属的情况下不值得冒险,就凑合开到路边堆在那儿了。过了几年,酒吧和夜店往南蔓延,逐渐侵蚀了修车一条街的大好河山。老板把门脸儿一盘,在附近一个什么电机厂大院儿里重新开了个店。那时候,冯如庸已经成了这条街的“捷达王”,一手听声辨位走遍江湖没有对手,手下修过的捷达成百上千,到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境界。这是老板的想法,冯如庸不敢说不赞同,但他始终觉得施小童会来的。于是他把那辆捷达留在街上。客观地说,这是个双赢的战术:施小童认得那车,车上有地址电话,又可以当广告。经历了市容、城建,以及脱胎于环卫、吸收了部分城建职能的城管,哪股力量都没能撼动这辆合法停在车位上的私家车。

    但是,傻×,施小童是大学生,她得毕业啊。我也是偶然想起这个傻×。我并没有打算去看望冯如庸,我有很多更好的铁哥们儿一毕业都没了踪影,我的jiāo际维护能力大抵止步于此。后来我买了车,又换了车,修了那么多次车都没想起他来。直到有个开捷达的同事偶然跟我说起他的车出了奇怪的毛病,一开起来,后备厢的位置就发出女人哧哧哧的笑的声音。此时,冯如庸凭其走遍江湖的听声辨位手艺和他那头长发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我跟同事介绍道,我认识一个专修捷达且解除异响一绝的师傅,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找到他的店很容易,到了原来店址的地方,没费多大劲儿就看到了那辆破车;顺着车上的线索来到大院深处,开阔的停车场上停满了捷达,得排队。我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说,排个屁,我走走后门儿去。一进店门我就打听,冯如庸在吗?我打听的对象其实就是冯如庸,他抬头跟我照了半天眼儿,谁也没认出谁来,最后只好互相自我介绍,大好的江湖重逢剧情就这么被破坏了。我们居然还握了握手,只能说时间这东西太厉害了。修完车送走了同事,我去三里屯溜达到傍晚,吃完饭又喝了一杯,才回店里找冯如庸叙旧。他正在吃盒饭,拉了两句家常之后,听说我在搞IT,突然问我:你会上网吗?我说,嫩咋不说嫩了?他说,你要是会上网,帮我找个人呗?说完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嘿地乐起来。

    不用问,他要找的人当然是施小童。据说他在三里屯南街上前后看见过她三次,都没敢打招呼,但可以确定她还在这一带活动。我惊了个后滚翻,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换对象哪?就你这点儿胆量,就找着了还能怎么的啊?弄不好人家都结婚了。冯如庸拿筷子扫着饭盒底,低着头说:也不怎么的,就是把车还她。我还想说:你还她就要啊,那都第几任前男友的事儿了?但转念一想太过伤人,就没说。此时我已经有过几个女朋友了,他还守着最初的信念,我已经不再只有智力上的优势了。我帮他找人这件事,本来打算糊弄糊弄就得,没想到真让我糊弄着了,那是一个互联网安全十分堪忧的年月。总的来说,这才叫真的伤人。

    关于怎样在网上找到一个人,其实只要知道其履历中的一两个关键环节,再编造一些身份,打几个电话,就能弄清其他环节。这里面的具体方法,还是不说的好。然后借助当时还刚刚起步的社jiāo网络,结果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浮出水面了。那时候人们常说“网络无美女”,其逻辑是,美女都忙着谈恋爱,没时间上网。事实正反抽了他们几次脸,因为网上不但有美女,而且是最活跃的一个人群,若找不到,只能说是智力差距。在这种智力差距下,就算他们撞大运找到了也没用。

    真正的难题是,怎样跟已经找到的施小童建立联系。这个难关我也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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