颁布了“金瓶掣签”制度。清朝皇帝特别设立了两个金瓶,一个留于清朝皇帝,另一个放置在拉萨的大昭寺。在寻找灵童时,四大护法将灵童的名字、出生年月,用满、汉、藏三种文字写于签牌上,然后放入金瓶中,由德高望重的活佛祈祷诵经七日,最后由各呼图克图和驻藏大臣在释迦牟尼像前正式认定。这样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权益的纷争,促进了西藏地区的稳定。
但仓央嘉措的时代还没有“金瓶掣签”这样的制度,来约束各种野心的滋生。如果仓央嘉措醉心于权力,凭他的聪明,只要稍微动点心思,恐怕他的人生也不是这般匆匆流逝。但仓央嘉措毕竟不是被权力左右的人,可与权力打jiāo道的人,如果不能紧紧抓住权力,就必然会成为被权力踩在脚下的小草。
仓央嘉措不是权力的奴隶,他是爱情的羔羊。此时的他,十七八岁。虽然不是初涉苦难,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孩子气,和年少轻狂。在他眼里,世界如同高原的格桑梅朵一样圣洁美丽。可毕竟这夹缝中的春天,实在太短。而且这春天,总有一天会被夏天替代。这现实的夹缝,会使梦想也变得拥挤。
把爱置于现实中,总是一件残忍得迷离的事。总想有一份轰轰烈烈、潇潇洒洒的爱情,它有顶天的张力,也有似水的柔情。可当爱在手中时,我们却发现,当初的期待竟像一抹浮云,美丽得高高在上,却很容易随风而逝。
爱情的经营看似浪漫,却jiāo织着一针一线、一砖一瓦的隐忍。现实的功利主义和自我主义,像一把刺中爱的利剑,深深地刺痛了我们的神经。
可是将爱情从现实中剥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想想那仓央嘉措,是转世的灵童,六世达赖,是雪域之王,是无比尊贵的太阳,可他与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永远没有jiāo汇的轨迹。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泰戈尔的诗,妙语点破了玄机。世情薄,人情恶。仓央嘉措的爱情,注定要在这政治的旋涡中,演绎一场乱世情缘。
爱情挣扎出的凄美,并没有打动那些醉心权力的人。好在仓央嘉措不是别人,他是扎西丹增和次旺拉姆的儿子,阿爸阿妈为爱情与世抗争的执著,在他们心爱的儿子身上,得到了延续。
外面政局纷扰,在街头的酒馆里,却是另一番场景:盈盈笑语,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美丽的姑娘,轻轻地吟唱着,情郎赠予她的情诗。浓浓的爱意,在她的眼波里dàng漾。掺杂着滚烫爱情的美酒,让宕桑旺波有点微微醉意,世界恍惚间,从分明的黑白,变成了多姿的五颜六色。心爱的姑娘,就是在其中那翩跹的花仙。
可这样的美景,只是酝酿着暴风的海面上,一艘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船中的,一夕浪漫时光。即将的风暴,将为这小船,这浪漫,带来致命的一击。
流年的秘密,是在岁月中记录下,生命中的每一笔。仓央嘉措希望的,是在流年的轮转中,记下他的爱语。可他却忘记了,这恰恰是某些人不希望看到的。但他却不管不顾地,尽情享受着情爱,恣意地抒写着自己的流年。
夜夜去那情人的住处,已成了他的习惯。但他总会在天明前回到布达拉宫,如同泸沽湖畔走婚的摩梭人。这条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踩着那泥土,忘记了四季的变幻。于是,在一个纷飞着雪花的日子,他踏雪而行。他的心中装着的,是满满的爱。这风雪,算得了什么!
河图的《拉萨乱雪》,为他而作,婉转的旋律,悲情地哀唱,仿佛是沉淀了几千岁月的深情,穿透了时光岁月:
拉萨雪纷乱了几千年
安静堆积到红尘湮灭
手中的香燃得明明暗暗
雪地上的脚印深深浅浅
好像是没有结局的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