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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 卫生间去冲了一把脸。天都亮了。

    那日通宵达旦之后,估摸着宿管还未开门,几个人便出门打算喝了早茶再回学校。我还是头晕,又去洗脸,在餐厅的洗手台前,碰到她在 卸妆。

    我昏昏地对她说,我喜欢你啊,子君。说完我抱着她。她只揽了一下我的腰,双手便垂落下来,再无一点生气,似有厌倦。我心里一凉,话到嘴边也冷了下来。慢慢放开她。

    做朋友吧,还是做朋友——她低下头对着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眉眼,抬头又说——耀辉,我喜欢跟你在一起,那是因为跟你相处简简单单,高高兴兴,人跟人感情给太多就不好玩了,要是和你也变成那样,就没有味道了。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我们怎么样才好,是吧。

    我立在她面前苦笑。

    她见状,抬起头来轻轻抚了我的下巴,说,耀辉。你不了解我。我是经历过一些不堪之事的人。但过去的事已经很遥远,我从不对自己提及。

    我说,子君,这我知道。与你接触不久,我就感觉你是有故事的人。只是你不屑于言说。

    她继续说,所以我和你不同。但我不想失去你。我说真的。你答应我。

    我点了头,她便擦着我的肩走出去。

    我立在那里想着,也罢,情人是朝夕之事。两个人最好是不要在一起……也不要不在一起。

    但子君,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4

    一年级结束的假期我没有回家,独自在校外租了一间偏狭的小公寓。已经是殖民时代的遗楼,格外幽暗。楼梯间的墙面干裂成一块块蛾翅一般翻飞着的石灰片,红色的细长形状的木质百叶窗积着一层层灰尘,风吹日晒变了形,关不紧。

    房子里面的墙壁已经是暗灰的颜色,天花板的角落里有一点点漏水的痕迹,像是脏了的水墨画。我花了半个假期的时间来整理房间。亲自粉刷了墙壁,又找来废旧的宣纸,皱着把它裹成锥形,罩在luǒ露的灯泡上。一拉灯绳,就映出黑白的水墨画,煞有情趣。

    我又彻底洗了地板,擦干净那扇木百叶窗,还给桌子和床都上了一层清漆。

    这套老房子我就只租了这么一间居室,连带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为的是一眼就喜欢上的那个弧形小阳台。房子外面向阳一侧的青砖墙壁上有着苍翠的爬山虎,蔓延到阳台来,把那片小小天地包裹着,满目墨绿的叶荫,楼上住户更有趣致,养着茂盛的蔷薇,花枝翻过围栏垂落下来,给我的阳台遮了荫,真正是肥水流了外人田。我又从花鸟市场买了几盆花草来养在阳台上。

    那是仲夏的清晨,阳台上的蔷薇像窗帘般遮了光线,浅睡中隐约觉得闻得到茉莉香,听得楼下市井的生息,车辆川流,人群熙攘,觉得活得丰实,要得就是这喧攘不寂寞的俗世,因我心里落寞。每日潜心做学,看书习字。生怕留给自己一隙空白。

    后来就在假期中,兰子君和男友闹了架,赌气在夜三央时跑出来,无处可去,直接来敲我的门。那夜下着阵雨,我开着窗,湿的风阵阵扑进屋里来。

    有人敲门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被雨声覆盖,我听不清来人是谁,心里却有直觉是子君。我开了门,见她倚着墙,浑身都湿了,额前的头发一丝丝掉下来粘在皮肤上,脸上的残妆被雨水冲得狼藉,也没有泪,只望着我不说话。浑身的酒气。

    我知道是怎样的事,也不多问,引她进屋来。

    她跌坐下来,我便给她找了浴巾擦头,又给她找出宽松的干净衬衣叫她去洗澡。

    我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心里忐忑而又落寞。将她扔在椅子上的包和裙子收拾起来挂好,又去厨房给她盛了一碗莲子粥。

    她湿漉漉地洗完走出来,穿着我的衬衣,脚上竟还蹬着细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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