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解决,也就坦然接受了既成的事实,毫不动摇甚至毫不在意地专注于他的pào校和pào院培养pào兵骨干的工作,这也是“老实人”处理个人事情的一个范例,一种襟怀,一种境界。
这位“老实人”将军,可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却绝不含糊重要的历史真实。他为杨虎城的继任者孙蔚如,以及孙蔚如统领的38军浴血抗战的史实,因为极“左”思想影响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甚至许多烈士和活着的官兵蒙受不白之冤和委屈,表现出某些“拗相公”的铁面和执著。他联合当年的知情者和亲历者申述真实事相,发表文章,为他们一个个平反或正名为烈士。他为自己统领的陆军整编35师抗日阵亡将士,自掏腰包修建陵墓。直到他疾病缠身行动不便的暮年,仍然为一座烈士纪念碑坚持不懈地努力,直到这纪念碑树立在黄河岸边。“在我有生之年见到这座纪念碑修复,了却了我的最大心愿,作为这个师的师长,我可以告慰长眠在九泉之下的烈士了。”我被这样的话深深地震撼着。我便想到,一个人让共事的同志感到信赖,让死亡的战友的灵魂得到安慰。真是实践了中国古代先贤所说的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的博大胸怀了,在孔从洲这个“老实人”将军身上,还有既无愧于生者,又无愧于死者的道义和道德。
孔从洲将军的功勋,令我一直崇敬;孔从洲将军的品德,令我永远敬仰为做人楷模。我为我们灞河岸边走出的这位杰出的将军由衷地自豪。
2005.9.29 二府庄
第84章 诗xìng的婉转与徘徊
和谷要出版文集,嘱我作序,虽心里惴惴却不敢推辞。
在我的意识里,深知文集这种出书规模对于一个作家非同寻常的意义,既是艺术创造的里程碑式的检阅和归结,更展示着一个作家创造生命的绚烂和庄严。和谷几十年痴心文学创作,大半生的心力和智慧都倾注在稿纸上,竟有五百多万字的散文、小说、诗歌、报告文学、随笔、文论和剧本,年过50得以拢集梳理,编成六大卷,是挑选而不是全部。作为同cāo文笔的我,首先感觉的是对和谷创造成就和创造精神的敬重,自然不敢推辞,把能否读懂能否作好这篇序文的惴惴就隐压到心底。
乡情是一杯酒。一杯潜存在情感之湖深层里浓郁馨香到化释不开的陈年老窖。
我看到也感知到,被乡情的酒液浸润着的作家和谷,那根情感世界的主神经十分敏感,十分脆弱,又十分鲜活。一丛萱草,一撮茵陈,一根皂角,一棵老树,一种鲜花,一圈窑院,一架纺车,一页氏族谱纸,一位老人和一个同辈等等,一入得眼一谋得面一握上手一开了口,那根情感的主神经便发出颤音,记忆里的爷爷nǎinǎi父亲母亲的亲情和村巷里父老同辈的友情,弥漫在野花野草窑院火炕里的苦难和温馨,这些纯粹农业文明时代里的生活形态的记忆,苦涩也温暖,朴拙却纯净,简单更有真诚,因为在小小年纪无染的心灵镌刻下记忆,不仅难以风化,反是隔离愈久,或年事愈长,愈加鲜明,每有触及,便潮涌般泛溢起来,便是这一篇篇弥漫着浓浓思恋深沉忧伤的文字。
我猜测和谷写着这些文字的笔在颤抖,因为作为读者的我,在掀动着这些冲dàng着情感文字的书页时,手指都发颤了;我也猜想和谷的稿纸上滴溅着泪痕,证据也是我自己触及这些文字时,泪湿老眼。
幼年的和谷是不曾穿过一件洋布衣服的,“总穿着一身母亲织的土布”。我长过和谷几岁,解放前不必说了,直到上世纪50年代读书到中学,也依旧是母亲手织的土布。和谷笔下母亲的那架纺车和织布机,母亲右手摇着转把左手扯着棉线的姿态和眼神,双脚轮换踩踏底板的呱哒声响,那自然地左右扭动着的臂膀和腰肢儿,是叩击心灵的永恒的生命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