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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没考好吗?这样他就不敢骂你啦!”

    我干笑了两声,只好对他感激地点头:“谢谢……”

    “不客气,”他摆摆手,“我们刚出成绩,我也没考好。”

    然后就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哭笑不得,只好大义凛然地一挥手:“包在我身上,姐罩着你。”

    小林帆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这个三年级的熊孩子没我想象的那么乖。

    No.155

    吃完晚饭,小林帆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我则摊开了《王后雄》,开始艰难地回忆跟我擦肩而过的指数函数。

    余淮说过,如果我能一直都考得特别差,迟早能习惯。

    可我不想习惯。

    在他为了脸皮薄的我朝张峰大喊“老师我听不懂你重讲一遍好吗”的时候,我曾经油然而生一种依赖感,好像那些层层包裹无法拆解的函数符号、斜坡上摩擦力永远为零的小滑块、一会儿溶于水一会儿不溶于水的让人不知道它到底想干吗的化学物质,总有一天都能在他的面前迎刃而解,我也会连带着一起看清楚每本教材背后的玄机。

    就像我小时候常常跑到家附近的租书屋去租机器猫看(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叫哆啦A梦),并且连带着把藤子不二雄画的叮当猫、宇宙猫都看了个遍,一度坚定地认为自己有一天肯定会嫁给机器猫,每天上学前放学后都检查一遍自家抽屉是不是连着时光机。

    梦想还是实现了一部分的。

    我是说,我变成了大雄。

    每天流着泪把零分考卷往地里埋的大雄。

    我以为我旁边那个人是机器猫,可他今天对我说,指数函数你都弄不明白,对数函数也就算了吧。

    谁都只能靠自己。我的机器猫马上要坐上一台名为奥林匹克联赛的时光机,回到22世纪去了。

    No.156

    我就知道我爸会进屋,而且肯定会端一杯牛nǎi。

    他也没别的招数。一招鲜吃遍天说的就是他。牛nǎi杯就跟他的话筒似的,从我小学一年级不带美术课用的笔刷导致我爸被尖酸的班主任训得像孙子开始,他就习惯拿着一玻璃杯的牛nǎi当开场白来跟我谈心了。白色的温润的圆柱体就像他专属的话筒,可以缓缓道出他所有的大道理。

    仔细想想,我爸从来没有跟我发过火。甚至我就没见过我爸发火什么样。可能因为我妈常年处在一个生理期的喷火龙的状态,所以我爸就变成了一座沉寂的五大连池。

    练习册上的指数函数像一个个没大没小的熊孩子在右上角牵了个氢气球,一个劲儿在我眼前嘚瑟。我烦得很,抬头看我爸的时候也恶狠狠地。

    我知道自己没理。一般家长这时候都应该拿着成绩单痛心疾首了,恐怕心里都开始怀疑自己和老婆其实是近亲结婚,哪有人像我爸一样,还十年如一日地端着牛nǎi敲门。

    “谢谢爸。”我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我没他沉得住气。

    我也不应该沉得住气——他把牛nǎi往旁边一放,站了整整两分钟没说话,跟永不消逝的电波似的。

    “耿耿啊,昨天是爸爸不对,事情比较突然,我没想到你妈妈也在开会,真是赶到一起去了。”

    “我知道,”我闷闷地回答,“谁开家长会不是开啊。”

    我爸半晌没话说。

    我要是他,我也没话说——说什么呢?说不应该让你齐阿姨去开会?可是人家齐阿姨错在哪儿了?错在她是个外人吗?还是错在她没生我?或者错在明明是我自己没考好,还恼怒于暴露在一个外人面前?

    可是这个外人做得足够好了,我没道理挑剔,更没道理让我爸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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