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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又累又忙,为了养家,日班夜班从来不挑活,很是辛苦。

    我抬头看坐在我对面的小男孩。他叫林帆,今年三年级,长得白白净净的,安静羞怯得像只小猫,刚见面的时候,在她妈妈催促下红着脸朝我鞠躬说,姐姐好。

    他很喜欢竹筒虾,却看着他妈妈的行动,不敢自己夹,恐怕是被嘱咐过不能失礼。我把自己那只也放到他碗里,笑着说,姐姐不喜欢吃这种虾,你帮姐姐吃一只好不好?

    然后,我爸和那个阿姨都如释重负地笑了,好像得到了我的什么重要首肯一样。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有点儿悲壮。对,就是悲壮。

    我爸喜欢她。又或者说,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他自己,放松、惬意,像个当家做主的男人,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被指责为窝囊、不上进。

    于是,我连最后一点儿幻想都失去了。这不是什么激将法,因为他的心再也不为我妈激动了。可是他已经等过了,没有义务再等下去。他是一个父亲,却不只是一个父亲,他也有权利幸福。

    只是我一直误以为,他们都会把我的幸福放在第一位。

    No.10

    于是,我终于肯正视现实了。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爸妈的离婚不是闹着玩儿的。

    单亲家庭的孩子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离开谁你都活得下去,因为大家的幸福,并不是绑定在一起的。

    于是,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让那个阿姨和我爸觉得,我是希望他们结婚的。

    只有坐在对面的小男孩林帆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我,不知道想说什么,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啃他的竹筒虾。

    他还小,所以比我更容易接纳和习惯一个新家庭。

    “耿耿啊,我听你爸爸说,你下个星期就要去振华报到了?”

    耿耿。我才回过神。这个阿姨是否知道,她喊的这个名字的含义?这个名字从我出生起就烙印在身上,无论那两个人手里的是红本结婚证还是绿本离婚证,都不能改变。我就像一座废弃的纪念碑,又或者提前终止的合同,甲方乙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回到家后,坐在客厅里,爸爸有些局促地等待我的评价。

    然而事实上,当时我脑子里面转来转去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这对母子搬进来之后,我还能不能每天早上不刷牙不洗脸穿着睡衣四脚朝天地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吼首歌来开始我新的一天?

    他们可以不介意,但是我不可以不要脸。

    No.11

    我就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恍恍惚惚地踏进了振华的校门。

    报到的那天,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很多学生都是由两个以上亲属陪同而来的,除了爸爸妈妈,可能还有爷爷nǎinǎi和其他活蹦乱跳的晚辈,美其名曰:现场励志教育。

    我拒绝了我爸我妈分别提出的陪同要求,自己带着相机和证件跑来看分班大榜,顺便对着人群咔嚓咔嚓一通乱照。我走到哪里都带着相机,以前是三星,现在是索尼,假期新买的,800万像素的最新款,姑且算是考上振华的奖品。

    很久之后,有一群被称为非主流的晚辈异军突起。他们也时刻都带着相机或者有照相功能的手机,走到哪儿拍到哪儿,连公共厕所的镜子都不放过。不同的是,我从来不拍自己,他们却只拍自己。

    红榜贴在围墙上,校本部和分校加在一起,很壮观的一大排。我不想和他们挤,就一直站在外围等待机会。

    八月末的秋老虎真够受的,我低头找纸巾擦汗,突然听见旁边一位大叔用人神共愤的大嗓门对着电话嚷嚷:“看到了看到了,和茜茜她妈跟李主任打听到的一样,这次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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