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算了,你去上海住上个把月,也算是给刘易阳个教训了,然后,你们俩继续恩恩爱爱过日子。”陈娇娇一不小心,小人儿中弹身亡,于是专心致志对我说教:“他不是跟你表态了吗?他爱的是你。你就大人大量吧,免得让那小狐狸精得了逞。”
陈娇娇说了这么些,至少有一句是对的,那就是我早晚得原谅刘易阳,或者说,我如今还真没打算跟他离婚。不是不想,是压根儿不敢想。前些天,刘易阳睡在公司,我之所以还能在家成眠,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早晚得回来,这人只要一有盼头,日子再难也能坚持下去,可如果离了婚,我该去盼什么?盼着来个新的白马王子重新闯入我的生活?把脸红心跳,拉手亲嘴再重新玩儿一遍?我一个哆嗦,小人儿牺牲了。
“唉,对了,刘易阳对你要去上海的事儿,作何反应?”陈娇娇又投入了四个币。
“他还不知道呢。”这些天,刘易阳下班就回家,买菜买ròu,买面包买牛nǎi,而我一见他,就一句话:“你今天还是回公司睡吧。”这是我童佳倩最没种的一次,想快刀斩乱麻,无奈手软得连刀都举不动,想大人有大量,却又没那宰相肚,我就好像站在了独木桥的中央,前怕狼,后怕虎,于是只得维持原状。
“我的妈啊,你明儿就走了,他今儿还不知道呢。”陈娇娇大呼小叫,又中弹了。
“我今天晚上告诉他。”
关于我的上海之行,我婆婆倒是早知道了,毕竟她天天过来呵护锦锦,也免不了把我和刘易阳的恩怨情仇尽收眼底。我跟她说明了:“我和刘易阳之间出了问题,所以我打算去上海工作一阵子,还有,这事儿您先别告诉刘易阳,等有机会,我会亲自跟他说的。”我婆婆心中郁郁,却也无可奈何,这一是因为她从刘易阳的卑躬屈膝中不难了解,我所说的问题,是来自他儿子本身,而并非是我这个儿媳fù无事生非,二则是既然我为她保守了我公公的秘密,对他们二老的事不闻不问,那么她自然也只好任由我们两个小的自由发展了。所以终日,她就再度投入到与锦锦话别的事业中去了,好似我和刘易阳搬出刘家之前。
“如果他留你呢?拼命拼命留你呢?”
“无所谓他什么反应,影响不了我的决定的,我只不过是通知他而已。”我握紧摇杆,在qiāng林弹雨中穿梭自如。
“见识了刘易阳的下场,我更得把我的秘密带到棺材里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崔彬知道的。”陈娇娇的声音混在周围的喧哗声中,我只听了个大概。
我没说话,专心克敌。关于秘密的该说与不该说,我已失去立场了。魏国宁说了秘密,换得了良心的安宁和永世的遗憾,刘易阳说了秘密,换得了“坦诚”的荣誉和婚姻的岌岌可危,如此而言,我还真是要奉劝陈娇娇保持缄默了。虽说,陈娇娇的失身和那二位男士的风流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却具备着同一个xìng质,那就是身体的不洁。而我们这号称高等动物的人类,实际上却愚不可及,往往能原谅精神上的背叛,却不能宽容ròu体的失足。真是可笑,死盯着那用不了一百年就会腐烂的躯体不放,还天天高唱着精神文明的建设。
陈娇娇跟我分别时,故意说了无关紧要的话:“咱俩可真行啊,技术见长,四十个币玩儿得手都快抽筋了。”我反对她:“那是因为咱俩老了,骨质疏松了。”不料,她话锋一偏:“是啊,都老了,所以你也别太斤斤计较了,早点儿把不开心的事放下,早点儿回来,我和崔彬眼看要修成正果了,你和刘易阳也不能掉链子啊。”
回了家,我一看我婆婆和刘易阳的那两张脸,就明白了,临了临了,我婆婆还是给她儿子通风报信了。
“佳倩,回来了。”我婆婆笑得谄媚:“那个,我带锦锦下楼转转,你和阳阳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