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哼从兰逸尘唇角溢出,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后背被迫抵在墙上,浑身僵硬,不得动弹。
而那女子,此刻正一手擒住他的脖颈,薄唇压上他的脖颈。
利齿刺入他的血肉,疼痛蔓延,兰逸尘却是呆呆的,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鲜血在涌动,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不禁吃力的抬手,深入自己的怀中。指尖触到那玉质的花簪,身体不禁一颤,眼前的光景微转,竟是那片树林。
那女子的容颜刻入他的眸中,似是拨开了重重云雾一般,终于叫他看真切了。
魂鸢——
红光勃发,从兰逸尘的怀中透出。那压着他身体的粉衣女子厉声尖叫,迅捷的退开,似是触了雷电一般。
她一松手,兰逸尘的身体便无力的顺着身后的墙滑下。
靠墙而坐,他只觉脑袋有些发晕,目光朦朦胧胧,看着那不远处双手捂着面容的粉衣女子。她的喊声比方才在人群中更甚,像是承受巨大的折磨一般。而兰逸尘,手缓缓从怀中抽出,那支红光涣散的玉簪立在他指尖。耀眼的红光照进他的双目,似是要将他深藏在心底的记忆之门打开。
“嘎吱——”厚重的心门被打开,红光穿透他的身体,将那些回忆卷出。连带着脖颈的疼意,席卷他全身。那些过往,如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海,尤其是魂鸢那张惊世的容颜。
——
她说,我也是妖。
一脸淡漠,目光清冷。
她问,你的伤口不疼了?
凤目轻抬,捎着讽意。
她伏在他怀中,喃喃道,让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的冷漠,她的温柔,她的庇佑,他现在,全都记起来了。
初次见到魂鸢,是在那妖界的深林之中。那女子着了一袭白衣,倚着一株老松假寐。那一头银发,如银河中浣过的轻纱,而她,就像是画中女子,美得不可方物。
他甚至记得那女子轻抬他下颌,扭过他的脸,俯身咬住他脖颈的场景。现在想起来,仿佛当时没觉得一丝疼意。
那就是魂鸢,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
眼帘轻轻合起,兰逸尘的心尖一阵钝痛。不由得想起了那晚在兰府见到她时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
心中万千纠结,却终究是被那些深刻的记忆打败。他无法忘记自己爱她时的那种感觉,就像无法忘记自己曾经有一个与千情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一样。
可是,他身上的罪孽洗净了吗?现在,有资格回到魂鸢的身边了吗?
“妖孽,看你还往哪里逃!”男子浑厚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兰逸尘抬目看去,只见那方才提剑的男子已经拦住了那粉衣女子的去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粉衣的女子收进了葫芦之中。
他知道,魂鸢又救了他一命。方才要不是这玉簪,只怕他就死了。
那方,白衣的道士将葫芦别回腰间,这才向墙角的兰逸尘步来,关切的问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他的目光将兰逸尘上下一番打量,最后将目光落在他淌着鲜血的脖颈上。正欲提步上前,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如一阵清风拂过,那墙角的男子便不见了。
长剑入鞘,男子的目光微微沉下,却是转身步出了巷子。看样子,这长安城虽是天子脚下,却还是聚集了不少妖怪。
兰府,丫鬟拍打着西厢的房门,喊道:“千情姑娘,吉时就快到了,您看是否派人去六扇门走一趟。”
屋里寂静片刻,那丫鬟正欲二次拍门,房门却忽的开了。
那一袭红衣的女子终于露脸,却是蹙着眉头,吩咐,“去打点热水过来,顺便请个大夫!”
“啊?姑娘可是哪里不适?”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