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那几家人就收拾了老人小孩的东西骂骂咧咧地回家了。
老村长叹气:“人心坏了,人心坏了。”
村长大儿子说:“那几个,人心就没好过,从来就见不得别人好。这样也好,闹一回彻底撕撸开,以后也不用跟他们共事,省多大麻烦!再讲村里情面也不能跟这种人讲,忒恶心人。属苍蝇的,不咬人膈应人。”
宋希笑了笑,没接话。一个村子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种话别人说得,他却说不得。谁让他是外姓人呢!
说来村里的外姓人也不止他一家了。前些年的移民,姓程的那四户人家,好像到现在也没能融进村子,与村里人来往很少,说话做事总存在着一种隔阂。村里人也不爱搭理那些人,对他们的称呼向来是“移民”。
再就是牧民阿古拉一家,他们要比那些移民好一些,毕竟卖牛奶羊奶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接触,虽说一天也卖不上几碗奶。尤其是秋收以后,除了少数家庭负担轻粮食比较充足的人家会隔三差五给家中小孩换上一碗半碗以外剩下的几乎全被宋希包圆了。
特木尔和乌力罕过来送奶,一样一桶,放下就跑了。
村长大儿子看着就有些羡慕,问:“这些东西,以前家里孩子们看都不看一眼,酸奶都嫌不好喝,现在不好喝的馋死也喝不上了。”
宋希笑笑,说:“也不用多,一周两次,一次一碗,一个月也不过四五斤粮食,保准让你儿子脸色红润上一些。你就一个儿子,有什么舍不得的!”
村长说:“你一天这么两大桶,得不少粮食吧!”
宋希点点头,说:“是啊,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得换药材啊!成药上头已经定了不能随便给人,奶粉养人,那边倒是多多益善。”白谨之是奶粉的大客户,先养他哥,有多的再拿去孝顺长辈拉拢关系。
村长又叹了一口气。年成不行,庄稼长不好药材自然更长不好,想弄药材只能想法子了。要不是小宋人面广门道多,村里人要是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话就只能忍着了。
腊月过半,天越来越冷了,白天零下三十来度,晚上最冷的时候甚至已经破了零下四十度。
住在温室里的人已经没人往外跑了,都在里面扎堆打发时间。老人裹着被子坐在门板搭起的床铺上唠嗑,小孩们就凑在一起打扑克。
为了省煤,温室里的温度不太高,只在十度左右,说不上多暖和,冻不死人罢了。
村长仍旧住在温室旁边的小屋里,很满足。这里要比他家里暖和多了,现在两个儿子轮换过来陪他,饭也是在家里做了送过来跟着大伙一起热一热。
宋希仍旧每隔两天煎一次药送过去,看着那些老人小孩越来越没精神也只能叹口气。
糖糕说:“不知道猴子怎么样了,好久都没他消息了。”电停了,电话也打不通了,现在的日子就跟被隔离一样,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全部断掉了。
宋希看看周阿姨,没说话。他也想去看看沈越,只是有些难办。如果他和穆允峥一起去,温室里那么多人,一旦被人挑唆,糖糕一个人肯定看不住家,再加一个穆允峥也不保险。如果糖糕和穆允峥一起去看沈越,路上雪那么厚,再加上快要冻死饿死的人群,家里人更不放心。两人都是大兵出身,对着快要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哪个下得了狠手!可若是下不去手,遇到冲突的话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周阿姨笑眯眯的:“担心什么,他们那么多人,一整个连呢!”
看着周阿姨,宋希心酸极了。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