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有一天醒來,会将沈离这小贱人完全遗忘……
她竟然会害怕,
看到挽今慌乱的眼神,沈离感到疑惑,只是以打量的眼光看着她,却并沒有说什么,
“你……还好吧,”挽今硬着头才挤出这么句话,自从那次在牢房里争吵后,这是她开口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恩,”什么乱七八糟的,沈离蹙眉,漫不尽心的应着,直觉今天的挽今与往常不太一样,护国寺的人找她都已经找飞起來,他是知晓她刚从祭司府出來的,难不成是风云栖同她说了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挽今感觉有些奇怪,抬眸望他,总觉得今天的他好像比往日冷淡许多,难不成还是因为那日在牢房的争吵置气,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只知道护国寺的人找你已经乱的不可开交了,”沈离如是说道,
额……这……
挽今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走吧,”沈离似万分嫌弃的看了她这落汤鸡扮相一眼,撑着伞往前走,
“去哪里,”挽今急忙握住他的手腕拦住他,不解的问道,
沈离感受到腕上的温暖,偏头去看,挽今触到他手腕上的指尖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瞬间快速收回,故作淡定,像什么事都沒发生一样四处张望,
挽今心里一阵草泥马奔腾而过,她到底是怎么了,心虚些什么,以前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和他在一起忽然觉得特别别扭,
沈离觉察到了挽今和往日的不同,倒是依旧淡定,像平常一样,“如果你现在要去护国寺,我不拦你,”
……
挽今抬脚便走,觉得她的别扭一定都是错觉,小贱人还是从前的小贱人,那张嘴一咧开就是赤果果的欠抽,
“那日旭剑应该说的很明白,我救你和洛居正,只是为了北部的兵权,你根本不必介怀,”沈离沒有看她,如是说道,
原來沈离以为她还在纠结那日牢中的事,挽今停步抿唇,低头不语,
“怎么了,”沈离也停下脚步,看着她低垂的头蹙眉,
他是不是总是这样口是心非,如果不是今日师父同她说,或许她真的会觉得沈离就是那样冷酷无情、六亲不认,或许她真的会觉得他那日在牢房救她和洛居正,真的是为了北部边防的兵权,把所有罪责和辱骂都独自一人承担下來……
挽今转过身静静看着他,淡淡的草药香,身如玉树,发如黑瀑,一支羊脂玉的簪子更衬他向來逸群之才的气质,眉如墨画,密密如扇般的羽睫,如琉璃般淡漠的浅灰色眼眸……
挽今忽然意识到,从认识他到现在虽然已经好长时间,但自己似乎从沒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
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不论在冉云的那些日子,还是回了朝堂成为夏阶的义女韬光养晦,似乎每次她有难,沈离总会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无声的遮风挡雨,
在冉云被掌门座下的师兄师姐欺辱时是这样,在桃花村遇到危险是这样,在风云莫测步步为营的官场是这样,现在的仙魂玉,亦是如此,他总是这样,以一人之力背着她将所有承担下來,却又有无数种理由与方法不让她知晓,
不知为何,就是那一刻,挽今忽然有一种想拥入他怀中的冲动,
然而在她还沒完全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的确是这么做了,
……
温热入怀,身体的颤动,
竹伞落地,溅起一片轻盈的水珠,
雨不再下,风不再吹,那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无声定格,只剩下他们二人,
两人双目相对,竟都睁大眼睛诧异的说不出一句话,
将头埋入他的怀中,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