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去做吧,不要杵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司徒潋文把话锋一转,希望自己把话题转对了方向,或许她就会因此抬头望他一眼,然后了解他继往开来的全部苦衷。
可是,他话音未落,就已彻底触发了对方追忆不堪往事的情绪,枚海莉斯没有任何征兆地忽然放声大哭起来,那是最原始的一种哭,彻底舒发胸中郁闷的那种哭,好像每条泪流都化成一道没有止境的银河,遮住了天空最后一抹失色的晦意。
潋文顿时懵得手足无措,这比地震空袭还要令他脑神经短路。
“你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他不懂如何安慰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她却出乎意料地很快就平静,完全没有过渡地恢复了常态,只有残余的泪痕能证明她曾有过哭泣的行为。然后,她转身离去。
潋文望着她的背景,一低头看见地上的几块玻璃碎屑,晶莹剔透,反shè着充足光芒。他记起早上经过马棚时见到枚海莉斯制作小冰箱机器人的零用部件好像就是这种材料。他终于能勉强串连起一个完整的理由来曾发生的一切。但他没有多余时间逗留在原地凝思,因为做不完的事还有很多在等着他,并且今天又多了一项:要亲自下厨为方栩天准备像样饭菜。这可让他伤神了。
没有什么事能比“做饭”更让司徒潋文脑袋抽筋。平时自制自煮的食物只够应付他自己那张并不挑剔的嘴和胃,如果企图让别人也同样吞咽下去就不是简单的工程了。
他跑回牧场小屋,搬出了家藏地窑中数一数二的几瓶陈年佳酝--法国ROUTPS葡萄美酒,用来弥补菜肴上可能出现的味觉缺憾。
就在司徒潋文忙东忙西要为客人准备食物而cāo透心神的时候,方诩天正舒舒服服地坐在主客厅的沙发中为女友温柔地擦拭受尽烟熏的脸皮。爱情就是这样神奇,连上天都要格外关照他们这对情侣,刚才竟让方诩天一不留神就在窗台上意外瞄到了一瓶粉色塑料瓶,瓶子外观看上去很新,上面的英文标注写着润肤霜,并且说明有清洁作用,这可把方公子乐坏了,急忙拿来借用。
就在这两人恩恩爱爱地互趴在沙发上,一边绵绵细语讨论爱情的伟大,一边期待着那瓶润肤霜发生功效时。突然,莫珍珍的额角燃蹿起一撮热汨汨的火焰。紧接着,又是几道黄的紫的蓝的白的灼灼烈焰,大凡色谱上能分析的光色都一齐出现烧到了莫珍珍面前!火势相当恢弘,连躲过的机会都不存在一分秒点。莫珍珍的脸化漾成一片“夏威夷群岛”外加火山岩礁。
“救—命啊——!”美女第二次失声尖叫,shè穿直角上方屋顶的砖瓦。
这一叫,叫来了司徒潋文,他慌里慌张地从厨房奔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沾满ròu末的菜刀。。
“发生什么事?啊?”他话头刚出,就看见了一副恐怖缤纷的画面,须有足够眼力才敢承受欣赏。
只见他那位大学同窗——方诩天,是从头到脚包裹着一层层绚烂油彩,两只耳朵极像两片秋天无情凋零的黄叶;一对眼球是一片大地回春的盈盈草色;一张紧闭的嘴唇则被灌进了麦浪般的金黄光系;至于手臂上的白茫茫厚重泡沫足以力拼新刷好的白墙面,而地上还孜孜不倦地滴淌着无尽的蓝色脉流……
司徒潋文不忍心前去搀扶这位仁兄,因为他是今天的主厨,绝不能冒险沾那些可能一辈子也洗不掉的丰富色彩。他只能拉开一段距离地表示关怀,向这对情侣致以最敬仰的慰问:
“你们,你们还好吧?”
问也是白问,那两位似乎都受惊不小,全然忘了潋文少爷已经到来。并且他们嘴巴此时已不能用来说话,因为颜色太浓烈太无孔不入,嘴巴早就被充斥堵塞。最后,还是方诩天意志坚强地伸出一根手指,朝桌子上的那瓶被用得一干二净的「面rǔ」,咕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