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自然也不会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小林毕竟还是一个新人，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你可要多教教他。”说罢，杨卫国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记得小林现在应该还是一个科员吧？”

    “是的。”吴军先是看了一下杨卫国的脸色，随即又颇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原本根据他的工作表现，我是建议要给他破格提升为副科级，可到了黄秘书长那里却被卡住了……”

    黄秘书长就是市政府秘书长黄志良，高高瘦瘦的一个人，也是市政府的大管家，管理着市政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是以前吕庆东任市长时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年来市长是换了好几茬，他却是常青不倒，而且还官运亨通，一步一步从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升为副秘书长，再到现在的秘书长，混得是风生水起。政府里事无巨细他都要chā上一手，好几任市长想要撤换他，却都始终未能如愿。这也是当初戴庆光之所以提拔重用吴军来制衡黄志良的原因。

    一旁的林辰暮虽然表现得很淡定，就好像他们所说的事情都和自己无关似的。但事实上，他的心却早就不争气地怦怦乱跳起来。虽说吴军话里有意无意中给黄志良上眼yào，不过事关自己的前途，他还是对这个整个板着个脸，就像是别人都欠他钱不还的黄志良恨得是咬牙切齿。

    “麻痹的，老子升一个副科，离你的处还差得远，又不和你抢饭吃，干嘛非跟我过不去？”林辰暮心头恨恨地想道。

    杨卫国听后脸色一沉，表情就严肃起来，冷冷地问道：“那黄秘书长是什么意思？”

    吴军油滑无比，见状自然知道杨市长不高兴了，不过心头却是暗自窃喜，他连忙低下头来，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黄秘书长的意思是，小林虽说工作表现良好，可毕业来市政府工作还不到一年半，够不上晋升的标准……”

    按照干部职务晋升制度的规定，本科毕业生初任科员，如果要晋升副科、副处、副厅和副部级职务，需在下一级职务上任职满3年，晋升科、处和厅级职务则要求在下一级职务上任职满2年。

    “呵呵，黄秘书倒是很有原则xìng嘛！”杨卫国笑了笑，面部绷紧的肌ròu松弛下来，又恢复了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道：“小林同志工作时间短，就这么晋升为副科，确有不妥。”

    “那市长的意思是？”吴军抬起头来有些讶然地看着杨卫国，小心翼翼地问道。

    杨市长这唱的究竟是哪一出？他有些迷糊了，偷偷观察杨卫国的脸色，却找不到任何信号。

    杨卫国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吴军，吴军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黄志良那根刺，他是迟早要拔掉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过却不是现在，更不是他吴军三言两语就能挑动的。

    就在吴军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杨卫国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提拔和重用优秀人才一直是我党和政府所提倡的。我看小林虽说暂时够不上晋升副科的标准，不过也可以一步一步来，先提拔为股级干部嘛。”

    股级是许多市县级以下单位设置的管理层次，介于科员和科级之间，严格说不算行政级别，但是在津贴上单列一级，比科员高。

    “股级？”吴军愣了一下，旋即又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般道：“我怎么就没想到？我这就去办。”

    有时在领导面前直言自己的愚钝，让领导或许会心理上得到一些满足，也是一种溜须拍马的本事，不过其中的度却不是那么容易把控的，稍有不慎就会弄巧成拙。

    吴军拔腿刚要走，却又听杨卫国略作思忖后说道：“我看这样，级别是股级，不过小林先享受副科级待遇，等以后够条件了再晋升。你去把黄秘书长叫来，我会向他知会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