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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僵硬的唇齿,有种别样的诡异陌生。

    “或许是我多心,狭隘,可是澶,我嫉妒唐流。”少相说,他肌肤苍白如纸,眼珠却是墨黑,仿佛脸上只剩下这双眼,哀恸地看牢齐王,“记得那次她在花园跳舞,你目不转睛地看住她,那一刻,我真是恨她入骨。那么多歌姬美人,你从来不曾一顾,可那天在园中,我突然明白,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你必会喜欢上那样桀骜不驯的女子,我妒忌她,竟能得你这一回眸。”

    他声音微弱,拼全力把话说完,立刻气喘吁吁,脸上腾起红晕,他睁大眼,奋力嘶叫:“澶,只可恨,我并不是个女子。”

    终于,他大力咳起来,浑身颤抖,唇边涌出血沫,齐王情知不妙,也不叫人,扑上去捺住他身子,急道:“隆,不要再说了!”伸手在他胸前推拿,要努力助他理顺呼吸,可少相仍是狂咳不止,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拉了齐王的手,指尖将他肌肤刺出血来,如一只无形的手将他随意扭曲抽动,呼吸渐渐只出不进,齐王瞪红了眼,抱住他,突然大叫一声:“隆,放心,我决不会娶任何人!”

    太后却正好于此刻开门踏入,这一声如雷重击,将她劈呆,身后宫人侍卫瞠目结舌,吓得扑通通跪了一地。

    病榻上齐王已抱了少相尸身,肩头抽搐,压抑、疯狂、凄厉、呕吐般的哭泣,似一只血淋淋的金勺在体内寻遍,剜ròu切筋挤髓,划过骨,痛不可挡。

    太后踉跄地,转身逃出去。

    她喜欢在裙腰上垂系缨络玉环,平时轻脆宛若清音,此刻却乱如惊涛骇浪,一路丁丁当当朝外狂奔,发上金钿宝钗一路坠洒,宫人跟随沿途捡拾,太阳下琉璃瓦明亮刺目,太后力竭,倚在假山旁喘气不止,脸上仍是瑟瑟地抖,面皮浮肿颤动似随时会脱落,露出下面青筋红丝的一张真面目,血ròu模糊,狰狞如鬼。

    她举袖掩面,似要将这张面皮强按回去,细线柔笔描画的胭脂香粉糊作一堆,如某日她半夜起来照菱花镜,没有了金珠宝玉、浓粉艳脂,皱纹纵横如龟裂的土地。

    她只觉灰心,疲惫不堪,甚至不想把衣袖放下,这张老脸,还有往日一切美景佳境,在耳旁喀拉拉毁了一地,碎裂到只有从头修补,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总是重复破碎,她收拾了这些年的残局,于空洞废墟上堆出繁花似锦,可毁灭只须略略一指,一句话、一个人,整匹绣花绸缎上便挑了丝,于是逼得她打起十分精神迎战,事到如今,不是不可以,但,她也累了,懒得再动一根手指。

    8祭予妖红

    唐流在去牢房的途中遇到太后,猛吃一惊,几乎疑心自己眼花,没有了精心妆扮与沉稳仪态,太后不过是个平凡老fù人,容色早败,且忧心忡忡。

    “少相死了。”太后,眼珠异样的涤浊,再无往日精明锐利的光芒,她茫然看住唐流,越看越幻化出长公主的影子,于是叹,“你们都在怨我吧,虽然不说话,可一个个心里恨dú了我,我会不知道吗,什么时候你们才能体会出这一片苦心,哪怕一言半语,也不枉我费心至此了。”

    她说得可怜,垂垂老态毕现,唐流皱眉,倒也狠不下心再用话去刺她,侧过头只当没听见。

    “你并不知道。”太后喃喃地,上去抚她脸上伤疤,“任何东西底子里都是丑的、坏的,只有在表面做文章,所谓的光鲜齐整哪个不是粉饰太平,何必太过认真呢?”

    “但我对面上的光鲜齐整并无兴趣。”唐流忍不下去,挥袖拂开她的手,反驳,“若是你还是一味强加太平予我,只怕终要拼成两败俱伤。”

    “唉。”太后被她顶得心痛,摇摇头,“我怎么再会逼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逼你又有何用,看来,我只有放你嫁给平将军了。”

    “是吗?”唐流看她两眼,“你又要我脸上贴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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