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他肯定不去。”
这名字直接让齐煜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那是什么地方?”
“妓馆啊傻兄弟”他做贼心虚地在只有两人的营帐里左右看了眼,“我跟你说,我都打听过了,别看显阳不是什么特别繁华的州城,但经过这边的西域商旅众多,什么样的人都有,春风楼那里更是,汉家的,突厥的,高昌的,大食的,吐谷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什么样的女人都有,比王都那边都不差的。”
“你还去王都看过?”
“哈,小看哥是吧?别看我在北地生在北地长,当初去看我二哥还是去过王都的——虽然都已经六七年了。”
齐煜一挑眉:“六七年前,人家让你进去?”
秦起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他脸皮厚比城墙,牛皮吹破了也能毫不脸红:“咱们说今天呢,你管之前干什么?快点收拾得英俊些,咱们一会就回显阳。”
齐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低头笑了半天,呼吸都有些不顺:“你还是自己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为什么?害怕啊,没事跟着我就行,没什么可怕的。”
“我不去,不是因为我害怕”,他认真地看着秦起的眼睛,“而是因为我有夫人了。”
秦起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眼睛瞪得几乎要夺眶而出,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啊?”
齐煜欣然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有夫人了。”
“胡说八道!我都还没有……不是,你比安布罗还小吧?你在军营里待了两年多你跟我说你有夫人了?那儿子是不是也有了?”
“儿子没有,只有夫人。”
“你手脚也太利索了……童养媳啊,不然你这么小人家嫁给你?”
齐煜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他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示,“不是。”
等秦起终于平静下来,脸上的愤愤不平慢慢消散,齐煜又忍不住捉弄这黑脸:“所以,那个春风楼,少将军还是自己去吧。”
“去个屁!”他又怒气冲冲地瞪过来,“昨天我还说安布罗抢在我前面,今天你就给我来这么一出。哪都不去了,陪我去金河边跑两圈。”
“郭大夫这两天不让我跑马……”
“那就慢慢走”,他气呼呼地说,“整天憋着,好好的人都憋出病来了。我今天生气,不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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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河边一片胡杨林被他们烧得去了大半,烟尘被风吹尽,如今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残枝,在广阔的苍穹下凄凉地支撑着。
两人没拴缰绳,任凭马匹在荒地上游dàng着找点草料。走累了,两人找了处背风的缓坡,靠着烧黑的石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
“之前我还担心我妹妹惦记你,这样看,真是白cāo心。现在仗打完了,你什么时候把你夫人接过来?”
“她身体不太好,不可能过来这边的。”
“那你们就这么分着?那怎么行?——还是你不打算在这边了?”
齐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期待,然而他到底还是不想瞒着他:“我跟大将军谈过了,他也同意,年节一过,我会在押解叶鲁吉父子去王都的队伍里,不会再回来了。”
秦起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半晌,他又靠了回去:“那边可比军营复杂多了。不过其实我也挺羡慕你这样的。”
齐煜失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少将军生来就比别人高贵,只要不犯大错,历练一番,镇守一方,封将袭爵是早晚的事。”
“我就说小齐你这个人虚伪吧,嘴上说得好听,心里不定怎么挤兑我呢。”他踢踢脚边的石子,“你也别总把这个名号挂在嘴上,我又不是王都那里那些世家子纨绔,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的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