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仍和我照常来往。先帝看重我的时候,他也不因为我得势就格外奉承我,还像以前一般待我。他jiāo朋友不看身份,绝jiāo时当然也不会顾及。”
“就凭这一点,这姚峰鹤也是个极难得的朋友了,”牙娘笑道,“大王怎么倒和他断jiāo了?”
“是我的错,”东平王道,“我擅用了他对我的信任。有时我想,若我不是皇族,甚至于……只要不是我阿爷的儿子,大概都能继续和他做朋友吧?”
“大王要不是皇族,”牙娘见他有郁郁之色,有心开解,便掩口笑道,“此时怕是正苦心夏课,一门心思作行卷(注1)诗文吧?哪还有功夫到奴家这里消遣?何况大王文采平平,定不能像姚峰鹤那样,年纪轻轻就金榜题名。也不知大王考到七老八十,能不能搏回来个进士出身?要奴家说,竟还是像现在这样,当个富贵闲人的好。”
东平王被她揶揄,果然乐了:“牙娘啊牙娘,你这张嘴真是一点不饶人。”
这时窗外传来一个声音:“谁不饶人了?”
☆、第55章
听见这声音,东平王和牙娘都吃了一惊。
牙娘拂开门帘,却是名青年男子立于门外。此人方脸浓眉,高鼻厚唇,眼睛的形状和东平王有些相似,却不像东平王那么深髓有神。
“足下是……”牙娘有些疑惑地开口。
来人对她一笑,方要开口,牙娘身后却传来东平王略显诧异的声音:“阿兄?”
牙娘与东平王往来日久,多少知道些他家的情形,闻言笑道:“原来是广平王。奴家失礼了。”她向广平王深深一福,又训斥跟在广平王身后的青衣小婢:“既有贵客来访,怎可如此怠慢,竟不通报?”
“这不怪她,是我拦着不让,”广平王笑道,“失礼之处,还请娘子海涵。”
“岂敢。广平王里面请。”牙娘听他如此说,也就不追究了,笑吟吟地请他进屋。
东平王却有些不大高兴:“阿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到你府里不见人影,可不只有来这里堵你了?”广平王口气中不无责怪之意。
牙娘八面玲珑,见这情形便知兄弟俩有话要说,奉上茶果后便笑着道:“一日之内竟有两位皇室亲贵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还请两位大王稍坐,待奴家整治酒食。”
说完,她便仪态万方地带着婢女退了出去,留他们单独说话。
“为兄倒是羡慕阿弟,竟能寻得此等逍遥去处。”牙娘走后,广平王打量着屋舍,对东平王笑道。
他极少来北里寻欢。进来时见牙娘这里堂宇宽静,前植花卉,后有闲池,再看茵榻帷幄无不精致考究。再看牙娘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他不免恍然,如此佳人,又是此等清幽之地,难怪他这兄弟会在此恋栈不去。
“阿兄有话就直说吧。”东平王却没什么兴致叙谈,只淡淡道。
广平王和气地说:“这段时日,阿弟与我们颇为疏远,不会是又恼了阿爷和为兄吧?”
东平王冷笑:“之前我不过弄错了姚潜和颜三娘的事,你们就疑我和你们不是一条心。上次窦怀仙和陈进兴的事我又弄巧成拙,你们岂不是更要猜忌我?既如此,倒不如我自己离远些,省得再惹人嫌。”
他如此直言不讳,倒让广平王略微尴尬,沉默一阵后才又开口:“陈进兴一事,阿爷是有些生气。不过这事毕竟不能全怪阿弟。谁料得到徐太妃竟能布这么深远的一个局?如今她尽占优势,太后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局面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我们父子三人这时更应摒弃前嫌,同舟共济才是。”
东平王似乎有些无奈:“说吧,你们又想做什么?”
“西戎使团来访之事,阿弟应该听说了吧?”广平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