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她急不可耐地问。
“在丛林迈上。他不愿意光围着一条豹子皮来见你,特意打发我回来取衣服。”
她高兴得直拍巴掌,转身向那幢平房跑去。“等一下!”她边跑边大声说。“他过去穿过的衣服我还都保存着呢!我去拿一件就得。”
泰山哈哈大笑起来。
“他现在只能穿我的衣服,”他说。“兴许还小呢!你的小儿子已经长大了,珍妮!”
她也大笑起来。她看见什么都想笑,什么也没看见还想笑。多少年来,笼罩着yīn云与痛苦的世界又充满了爱情。幸福和欢乐。她简直太高兴了,忘记了等待着梅瑞姆的不幸消息。泰山骑上马背,已经走了老远,她才想起这桩事,大声叫喊着,想让他告诉梅瑞姆,好有个思想准备。泰山没有听见她喊了些什么,当然也就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小时以后,“杀手”克拉克骑着马回到母亲身边。多少年来妈妈慈祥的面容一直铭刻在心里,此刻,伏在妈妈怀里,一股爱的暖流顿时流遍全身。他望着那张充满母爱的眼睛,看到的是宽容与原谅。
然后母亲转过脸望着梅瑞姆,一种怜悯与悲伤的表情淹没了她眼睛中幸福的光彩。
“我的好姑娘,”她说,“当我们沉浸在欢乐与幸福中的时候,有一个恶耗在等待着你。贝尼斯因为伤势过重已经去世了。”
梅瑞姆一双美丽的眸子现出深深的悲哀,不过那并非一个女人失去心爱的情人之后的悲哀。
“这个消息很让我难过,”她说。“他本来会在我的身上犯下大错,不过他临死前已经赎清了自己的罪过。我曾经以为自己爱他。其实,那远非神圣、纯洁的爱情。起初,只是对一种完全陌生的感情的盲目追求与迷恋;后来,则是对于一个为了纠正错误敢于承认自己的罪恶、敢于面对死亡的人的尊敬。但这远非爱情。在我知道克拉克还活在世上之前,我压根儿就不懂得什么叫爱情,”她掉过脸,对着克拉克微笑。
格雷斯托克夫人向总有一天将成为格雷斯托克勋爵的儿子飞快地瞥了一眼。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位身世不明的姑娘和儿子有什么不能匹配的地方。在她看来,梅瑞姆就是配一位国王也绰绰有余。她只是想知道杰克是不是真的爱这个阿拉伯流浪儿。儿子的目光回答了她心中的疑问。她张开双臂把他们俩搂在怀里,亲了又亲。
“现在,”她高兴地说,“我真的有女儿了!”
就是到最近的教区,也得长途跋涉好几天。他们在庄园里休息了几天,为这个盛大的典礼简单准备了一下,便踏上旅途。举行婚礼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来到海岸,乘轮船回英格兰。在梅瑞姆的一生中,这真是最奇妙、最美好的几天。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文明社会充满了奇迹。那碧波万顷的大海,宽敞明亮的轮船都使她心中充满敬畏之情。而英格兰火车站喧闹、拥挤的人群,更让她望而生畏。
“如果有棵大树,”她悄悄地对克拉克说,“我一定赶快爬到树顶上,躲起来。”
“是不是还要跟火车头做鬼脸,往它头上扔树枝呢?”克拉克笑着说。
“可怜的老努玛,”姑娘叹了一口气说。“离开我们,它们该怎么办呢?”
“不要紧,还舍有别人拿它们取笑呢!我的小玛干尼。”克拉克向她担保。
走进格雷斯托克勋爵在lún敦城的府邸,梅瑞姆惊讶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可是她举止文雅,落落大方,不知道内情的人谁都以为她是在这种名门望族的家庭里长大的呢!
他们回家一个星期以后,格雷斯托克勋爵收到他的至jiāo迪·阿诺特托人带来的一封信。
实际上是一封介绍信,带信的人名叫阿曼德·雅各特,是位将军。格雷斯托克勋爵虽然熟知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