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挣脱捆绑在身上的绳索。可是他虽然力大无比,也对付不了那一个又一个的死结,一道又一道的绳索。他就这样,躺在地上挣扎一会儿,歇一会儿,大象警惕地守卫在他的身边,丛林中的猛兽看了都退避三舍,谁也不敢来这儿找死。
天亮了,克拉克依然紧紧捆在石柱上,没有丝毫松动。他开始想到死,因为他知道大象坦特是不可能给他松绑的,这样下去,他非得渴死、饿死不成。
就在他这样挣扎,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贝尼斯和梅瑞姆沿着河岸向北纵马疾驰。姑娘再三向贝尼斯担保:克拉克只要有坦特陪伴,肯定平安无事,她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人猿克拉克无法解开身上的绳索。贝尼斯被阿拉伯人shè来的一颗子弹打伤了,梅瑞姆想赶快把他送到先生的庄园,在那儿他可以得到很好的照料。
“然后,”她说,“我带先生来找克拉克,他一定能健健康康地回来,和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们骑马整整跑了一夜,天刚蒙蒙亮,突然碰到一队人马,原来是先生和他的黑人武士。看到贝尼斯,先生皱着眉头,满脸不悦。可他还是耐着xìng子听梅瑞姆的解释,没有发泄心中积压多时的愤怒。梅瑞姆讲完一路的危险之后,他似乎把贝尼斯完全忘到了脑后,只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你说发现克拉克了?”他问道。“你真的看见他了?”
“真的,”梅瑞姆回答道。“就像看见你一样,清清楚楚。我回来就是找你帮忙,再把他找回来,先生。”
“你也看见了?”他转过脸问莫里森·贝尼斯。
“是的,先生,”贝尼斯回答道。“千真万确。”
“他长得什么样子?”先生又问。“依你看,他有多大年纪?”
“要我看,他是个英国人,年龄和我差不多,”贝尼斯回答道。“或许比我大一点儿。他非常强壮,皮肤黝黑。”
“他的眼睛和头发是什么颜色你注意到了吗?”先生急切地问,答话的是梅瑞姆。
“克拉克的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灰色,”她说。
先生转过脸对工头说:
“把梅瑞姆小姐和贝尼斯先生送回家,我要到丛林里去。”
“让我跟你一起去,先生,”梅瑞姆大声说。“你不是要去找克拉克吗?让我也去!”
先生望着梅瑞姆姑娘,伤心但坚定地说:“你的岗位应该在你爱着的人的身边。”
然后,他朝工头打了个手势,让他带梅瑞姆和贝尼斯回庄园里去。梅瑞姆慢慢地爬上那匹带她逃出酋长的村庄、已经疲惫不堪的马儿。贝尼斯已经开始发烧,大伙儿给他绑了一副担架。这支小小的队伍很快便沿着河岸边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向庄园慢慢地走去。
先生站在那儿,一直等到他们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完全消失。梅瑞姆连一次也没有回头看他。她坐在马背上,低着头,垂着肩,先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爱这个阿拉伯姑娘就像爱自己的女儿。他知道,贝尼斯已经用实际行动洗刷了自己的过错,因此,如果梅瑞姆真的爱他,他是不会提出异议的。不过先生总觉得,贝尼斯配不上他的小梅瑞姆。他慢慢地转过身,走到一棵大树旁边。纵身一跃,抓住一根比较低的树枝,然后一个引体向上,钻进如盖的绿荫之中。他的动作十分轻捷,像一只猫。他在高高的树木间穿行,从容自如,如履平地,而且边走边脱衣服。他从肩上持着的一个装野味的袋子里掏出一块细长的鹿皮,一条盘得整整齐齐的长绳,和一把寒光闪闪的猎刀。他把鹿皮握到腰间,绳子挎在肩上,猎刀别在腰带上面。
他舒腰展背,脑袋向后一甩,挺着宽阔的胸膛,唇边露出一丝冷笑。他张开鼻翼,嗅着丛林里的气味,眯细了一双灰眼睛。他半蹲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