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小伙子,把他搁到船舷上缘,然后轻轻一推,扑腾一声,一圈圈涟漪吞没了那个黝黑、健壮、年轻的身体。小舟被白人占有了。而这个白人比被他夺去生命的这位野蛮部落的小伙子不知道要野蛮、凶残多少倍!
解开缆绳,拿起缆绳,鲍尔维奇向乌加贝河河口拚命划去。
夜幕低垂,那条沾满鲜血的小舟驶进水流湍急的河道,俄国佬瞪大一双眼睛透过越米越浓的夜色向“肯凯德号”锚泊的方向张望着,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那条船会不会还停泊在乌加贝河河口?人猿泰山看到风暴停息,会不会下定决心冒险驶向大海?鲍尔维奇一边顺流而下,一边在心里琢磨这些问题。除此而外,他还焦躁不安地想了许多别的事情。当然都和他的切身利益有关——如果“肯凯德号”已经离开乌加贝河,他一个人留在这可怕、野蛮的林莽中该怎么办?
黑暗中,鲍尔维奇觉得自己正在水面上飞快地滑行。他开始相信“肯凯德号”已经离开了它原先停泊的地方,而他的独木舟也已经驶过了轮船先前锚泊的地方。就在这时,他看见一盏灯在半空中闪着明灭不定的亮光。
阿列克塞·鲍尔维奇高兴得差点儿喊出声来。“肯凯德号”没有离开!他的xìng命和复仇的计划都保住了!
看见眼前升起希望之光的刹那间,他便不再划桨,一任乌加贝河浑浊的河水把他悄悄地冲向“肯凯德号”,只是偶尔用船桨轻轻拨着河水,好使笨重的小舟不要错过轮船。
灯光越来越近,夜空中赫然耸立着“肯凯德号”黑乎乎的船身。甲板上连一点儿声音也没有。鲍尔维奇神不知鬼不觉漂到了轮船跟前,只有他的独木舟和轮船船身相撞时,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打破夜的寂静。
由于紧张和兴奋俄国佬浑身颤抖,一动不动在独木舟上悄悄地呆了几分钟。甲板上还是没有任何响动,由此可见谁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他悄悄地把独木舟划过去,直到第一斜桅的支索正好垂到头顶,抬起手刚好够得着。只用了一两分钟,鲍尔维奇便把独木舟固定在支索下面,然后悄悄地爬了上去。
不一会儿,他便轻手轻脚跳到甲板上。想起那群可怕的野兽就在船上,胆小如鼠的鲍尔维奇吓得浑身发抖。但是眼下只有冒险才能保命,所以,他极力镇定下来,把握时机,“以求一逞”。
轮船甲板上没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什么人站岗放哨。鲍尔维奇向艏楼偷偷爬去。四周还是一片寂静。舱盖开着,鲍尔维奇把脑袋探进去向下张望,看见“肯凯德号”的一位船员正借着睡舱顶棚挂着的那盏直冒黑烟的油灯看书。
鲍尔维奇很了解这个人,知道他是个凶残的杀人犯,这次计划的实现在很大程度上指望这个水手帮助。俄国佬从舱口爬下去,沿着环形木梯钻进艏楼。
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看书的家伙,随时准备警告他不要出声儿。不过水手大概被手里那本杂志迷住了,鲍尔维奇一直走到艏楼地板上,他也没有发现。
鲍尔维奇走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水手的名字。水手从杂志上抬起一双眼睛,看见茹可夫的心腹——鲍尔维奇那张熟悉的面孔,惊讶得目瞪口呆,不过他立刻眯细一双眼,现出鄙夷的神色。
“你这个魔鬼!”他脱口而出,“你是从哪儿来的?我们都以为你早就玩儿完了,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去了。勋爵大人一定非常希望见到你!”
鲍尔维奇一直走到水手身边,嘴角挂着一丝友好的微笑,还伸出右手表示问候,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好朋友。水手连他那只手看也没看,也没有报之以友好的微笑。
“我是帮助你们来了,”鲍尔维奇解释道,“帮助你们除掉那个英国人和他的野兽。这样,回到文明世界,我们就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