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喜;读到后来,我脸上冒汗。爱丽丝正襟危坐,等着我的回答。我赶忙说:“我都答应。我有罪,应该受惩罚……不过,如果方晴和别的朋友一起来找我,是不是也算‘方晴主动来找小明’?在这种情况下……”
爱丽丝坚决地说:“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向爱丽丝详细汇报!”
“是,是。”
“仔细一想,”爱丽丝又说,“这些条款都不容易具体实施。比方说第二条,如果没有陌生女孩找小明搭讪,不就算实现了吗?又比方说第三条,如果爱丽丝没时间和别的男人约会,不也算实现了吗?轻轻松松就实现了,还算什么惩罚?……所以我另列举了一些具体的惩罚条款在这张纸上。”
她说一句,我点一下头;她说完,递过来一张纸。我愣了没想到她还会有一张纸。不会有第三张吧?
“你不愿意接受?”爱丽丝问。她问话时只是嘴唇动了几下,头依然高昂着。
纸上的字密密麻麻。我泄了气,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回到家,我才仔细读了这些条款果然更细致可行:
小明暑假受罚备忘录
一、小明要为教堂义务干活,去哈佛广场给路人散发《新约全书》。
二、爱丽丝的前任男朋友最近要光临波士顿。他虽然公务繁忙,爱丽丝也将邀请他共进晚餐,小明要当陪客。
三、小明要选个晴朗的日子,到HarvardYard找棵树爬上去,在树顶大喊五声“孔夫子万岁”。要在白天人多的时候爬。不许用梯子。
四、小明要阅读普鲁斯特的小说《追忆似水年华》,要全部读完。
……
诸如此类共有九条。整个暑假,我终日奔忙,苦不堪言(个中细节不说也罢),好歹两个月以后,我和爱丽丝正式“恢复邦jiāo”。
一、溅了一身水
校园里又亮出了迎接新生的标语;稚嫩、好奇的新面孔在各处出没。第二学年一开始,很多事都忘了,只有一天格外烦,所以记得清楚。自然,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一天邪门点也不稀奇。但那天真的是什么琐屑小事都撞到一起了。
那是十月中旬的一天,刚下了场大雨。我记着要准备习题课,一大早就往系里赶。这学期我搬出了研究生院的宿舍,住在校外,坐公共汽车去学校。出了家门,正走到一家超市旁边,就看见马路对面一连三辆公共汽车,几乎首尾相接,往前直开。司机大概看候车亭里没人,都开过去了,我跑得气喘吁吁,还是没赶上。
这些车真是的,本来应该每十分钟一趟,结果一下子开出了三趟。只怕光等车就要花半个小时。幸亏我的习题课在下午……我正想着,一辆轿车从面前奔驰而过,这车开得离人行道太近,溅了我一身水。
“波士顿的这些破烂公路,怎么这么容易坏!这里那里坑坑洼洼,动不动一辆车经过,就水花飞溅!”和我一起等车的一个胖胖的黑人fù女同情地说。
过了四十分钟,车总算来了。一到站,我就跑去办公室,草草检查了email,打算马上改作业。第一封信来自系里的一位秘书。
小明:
请来我这里领你的学生卡。
第二封是另一位秘书写的。
诸位:
请原谅。小厨房的冰箱已经臭不可闻。显然,有些食品早已变质。如果再没人收拾的话,我只好把冰箱里的东西全扔了。另外,水池里有好几只不干净的咖啡杯,还有刀叉。如果今天下午五点之前没人把它们清洗干净的话,我也只好把它们都扔了。请大家注意起码的公共卫生。
第三封来自S教授,我的导师。
小明:
前天我们谈过之后,我说过希望你能尽快写出论文初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