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自打接了主宅钥匙,整整半个月都深入简出,众仆正在暗自揣测的时候。大奶奶突然把众仆全部聚到后院,鹃姑娘为大奶奶献上一杯茶,大奶奶自顾自坐在黄花梨雕云纹的桌边喝着茶。鹃姑娘扫视众仆一周说:“大奶奶初来乍到,有些刁奴循势欺主。大奶奶是个面和心软的,可我鹃眼里可容不下砂子。大奶奶将我委命为大丫头,从今以后,所有的内院女仆的教养都有我负责。”
鹃说完,就让小丫头捧出了厚厚一摞账本,一一翻开提问,被难到的人通通站在一边接收盘查。
一个粉面细腰叫翠浓的小丫头不服道:“这些个都是循的往例,以前的大奶奶都没有计较,怎么新奶奶倒计较起来了!”
鹃正等着杀鸡儆猴呢,这个翠浓正撞到手心里。以前李瑾瑜曾想为霍震霆开枝散叶,让翠浓服侍了几次霍震霆,翠浓自恃受过宠就从来不将自己当作一般丫头看待。
这些个缘由鹃早就调查清楚了,当下就冷哼一声说:“什么以前现在啊?你们要记住,霍家主宅只有一位主母,就是现在上首喝茶的这位,你们千万别犯浑背了主。”
鹃指着翠浓说:“你就是翠浓吧,你一贯偷奸耍滑,现在还当面顶撞我,今天就拿你开刀,免得别人还以为我霍家后院无上无下了!”当即就让几个粗使婆子将翠浓押到条凳上抽了五扳子,翠浓被打的鬼哭神嚎,其余仆人人人自危,一些心存侥幸地也立即老实了。
鹃负责管理众丫头,喜婆子则负责余夕瑶的衣食把关。这两人都是余三奶奶精心为女儿培养出来的,就是为了应付女儿出嫁后的内宅事务。
余家败落后,三房有很多老仆流落在外,喜婆子将那些个无依无靠又能力出众的都请到霍家,将霍家上下都安插了旧人,硬是把霍大奶奶好好的保护在中间。
霍二奶奶见大奶奶隐忍不发,一发即中,当下也庆幸当初及时笼络住了她,看来深宅大院出来的贵女,不管如何单纯,还是有一些后宅手段的。
晚膳时,桌上添了一些稀罕菜式,都是变着花样的时令菜。霍震航尝了一口蒜蓉扇贝说:“最近这菜式都是越来越新奇!”
大奶奶说:“请了以前余府的厨娘桂嬷嬷,夫家曾是宫里的御厨,她最会以食养人,几位爷成天在外奔波应酬,荤的素的一起来,这蒜蓉扇贝就是去油脂的!”
霍震航笑着说:“这宫里贵人的倒真是会享受,大嫂也有本事,让我们尝到这御厨的手艺!”
大奶奶说:“在燕京那边,随便扔一个石头都砸到一个宫里出来的,没什么稀奇!”
霍震霆说:“这宫里服侍人的手段你倒是都搬到家里来了!”说完不知想到什么就闷笑起来。大奶奶正色地给了他一个眼色,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夫妻间的打情骂俏。
夜里,大奶奶一身鹅黄拂柳穿花中衣,骑在霍震霆的背上细细揉捏,右脚踝轻抬露出一条青金石脚串。霍震霆一个翻身将大奶奶扑倒说:“今儿个你在饭桌上敢对爷使眼色,看爷今天怎么整治你。”
大奶奶赶紧求饶,却被大爷还是整治的服服帖帖,第二天一早大爷就生龙活虎地出门去了,只留大奶奶浑身发疼地躺在床上。
喜婆子伺候大奶奶起身,将大奶奶扶入洒着养颜药粉的浴桶里,一下一下地擦拭着大奶奶的身体。“大奶奶,现在老爷对您宠爱正浓,若能趁机生下小少爷,那您在霍家的地位就不可动摇了!”
“这事儿,也不是急得来的!”大奶奶喃喃说。
喜婆子说:“老奴让桂嬷嬷做些养身的药膳,助大奶奶一举得男!”
大奶奶羞赧说:“那就有劳奶妈操心了!”
喜婆子笑得一脸皱纹。
此时李府里,李瑾瑜坐在花鸟镂空雕金檀木床边暗自垂泪,李瑾